李相仁不由紧蹙眉头。
他知道韩云浩不好过,因为欧阳家为表对恒月门的尊重,足足派出三个筑基战力。
其中单是筑基中期修士就有两人。
三面夹击之下,即便是实力出众的韩云浩,也处处吃瘪。
若没有那道钟声还好,偏偏他吃了钟声的亏,被欧阳傕打了一掌,此时无论是法力的运转,还是原本迅捷的动作都受到一定影响。
落败乃是迟早的事,更遑论突围了。
但李相仁也有自己的苦衷。
别看围攻他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手托青铜钟的欧阳鹤。
随着第一道钟声落入尾声,李相仁的身体已经不再压抑。
可欧阳鹤随时都能敲响第二道。
青铜钟声的范围虽然广,但逐级递减,最边缘之人,不过是有些许烦闷,可处在中央的,如同泰山压顶,动弹不得,就连神魂也受到镇压,极为煎熬。
李相仁现在的压力,远非韩云浩所能想象。
然而,诉苦不是李相仁的作风。
他确实不喜闵宁,倒不是闵宁刁蛮任性,为了泄愤,一路追杀他。
从他修道以来,他便自知身上的担子,也愿意做李家手中之剑。
追杀他和被他追杀之人,不知凡几。
其中真正让他怨恨的,不过寥寥。
他之所以厌烦,仅仅是闵宁耽误了他和李相鸣之间的约定。
致使两人现在失联多日。
但不管怎么说,闵宁是宣礼真人的直系血脉。
宣礼真人对他有恩,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哪怕遭遇闵宁追杀,他也从来没想过还手。
此时更不愿意看到闵宁被欧阳家俘虏,这无论对宣礼真人,还是恒月门来说,都是羞辱。
看了一眼独木难支的闵宁,李相仁心头一狠,将嘴角溢出的鲜血涂抹在“斩云”上,念动咒语。
霎时间,天地为之色变。
“斩云”急剧膨胀,无数刚猛的金色剑气自动迸发,将周围的空气全部吞噬殆尽。
尽管如此,金色剑气还不满足,如同千军万马,以摧枯拉朽的姿态肆意横行,仿佛能够撼动天地,贯穿日月。
欧阳鹤和另一位筑基初期的修士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就连纠缠不休的韩云浩、欧阳傕等人都受到了影响,不得不后撤避让。
趁着这个间隙,李相仁如同一道流星划破天际,飞身至闵宁的身边。
他尚未出手,身上那磅礴的剑气便如同狂风巨浪,将几位欧阳家的子弟冲击得口吐鲜血,身形倒飞而出。
“你......”
闵宁看着宛如天神的李相仁,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飞向李相仁。
李相仁立刻察觉,层层剑气叠加护体。
可这些威势滔天的剑气,在白光面前却如同薄纸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仅仅一瞬,剑气被打穿,李相仁惨叫一声,从天上掉下来,生死不明。
“李相仁!”
闵宁大惊,急忙追了过去,勉强接住了李相仁坠落的身体。
忽然,她感到手中黏糊糊的,连忙松开手指,恰见李相仁的左胸,赫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正泉涌般冒出汩汩的鲜血。
望着这个曾经朝思暮想也要杀掉的男人,闵宁脑袋一片空白。
她颤抖着将食指放至李相仁的鼻前,那里的气息已是微乎其微。
“你别死啊,我才是要杀掉你的人!”
闽宁的眼睛瞬间通红,她慌乱地捂住李相仁的胸口。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马上取出一个玉瓶,将里面的丹药胡乱塞进李相仁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闵宁才抬起头,看向那白光的来源,正是一脸冷意的欧阳泰。
这位老牌的筑基后期修士,终究还是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