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高兴？”陈克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是暖康物业的吧？！是不是来通知我公寓垃圾清理工作的面试结果？！”威天阳笑道。
陈克没说话。
此时，那一大群孩子们又聚集了过来。
他回头看去，却见那些孩子都拿着各式各样的碗，有瓷碗，有塑料的饭盒，还有的甚至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塑料袋。
陈克下意识让到一边，只见这群孩子自觉地排好了队，然后，等着威天阳给他们分米。
他那一小袋米本就不多，自己只弄了半碗，剩下的全都分给了这些孩子。
陈克看向周围的窝棚和平房，看见不少老年人和残疾人躲在门缝里，坐在门口，朝着威天阳看。
那群孩子分到了米，就跑回各家。
此时，威天阳手里的米袋子也空了，他拍了拍手，朝陈克投来期待的目光。
“啊……我……我呀……”陈克有些挣扎。
一发子弹，就能解决问题。
但有什么东西，正阻止他这么做。
威天阳就在眼前。
但陈克没有看到毁灭世界的那一个神王，却只看到一个努力活着的，善良的人。
他能解决问题，但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
此时，那母亲又撩开门帘朝外看了看，虽然嘴里没说话，但投向威天阳的目光也是十分期待，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问结果。
陈克有些手足无措，道：“我要回去再核实一下……”
话刚说出口，威天阳和他母亲的表情便突然变得有些沮丧。
但他还是笑着，道：“好，我等你消息。”
陈克扭头走出贫民窟。
入夜，他在街上徘徊，思考良久。
消灭神威天阳不一定非得杀了威天阳……
他取出那文档来，借着路灯的光亮查看。
2105年，威天阳成了天泰药业的药人，注射了提取自零九一的测试版黑药，随后，沉睡1年，突然暴走。
这是一切事情的起点。
而他成为药人，只是因为他所生活的环境太过于艰苦，他和他的母亲看上去都不太健康。
因为没多少钱，所以吃得少，吃得少便市场处于饥饿和亚健康状态，身体瘦弱，以至于威天阳连个社区保洁工作别人都不要，他只能四处打临工。
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他需要钱，所以才去天泰药业做了药人，黑药的实验极不人道，也不在意测试者是否健康，药企只需要数据……
也许，一份工作，和一笔钱，就能消灭神威天阳，拯救999个世界。
让威天阳拥有一个长久的工作，并给予他一笔积蓄，帮助他离开贫民窟，这就能从源头阻止他身上的悲剧，至少，陈克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少年会变成那副模样。
当然，为了上一道保险，他依然做些暴力的事情……
找到那个坠落在鸡蛇国境内的零九一项目，毁了它，然后，再杀光天泰药业的人……
他是杀手，不是刽子手和谋杀犯，杀人是手段，不是目的，这也不是只有唯一解的难题。
陈克将那文档捏成团，手心中的安赫蕾之灰燃烧起来，将那文档烧成了黑灰，随后，遁入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