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天阳望向小柜子上的铝罐，盖子凭空转开，咖啡豆飞了出来，一直飞到了他的手心。
他就像吃糖一样，手一抖，全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咀嚼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威天阳对咖啡因的摄入需求越来越大，咖啡都无法满足他了，只能干吃咖啡豆才能抑制住体内某种隐隐的不适。
他站在28层，朝地板望去，四颗赤红色的眼珠子看穿了所有的遮挡，酒店里所有人的动静全都尽收眼底。
之所以突然这么做，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心声。
他看到斯宾塞再次进入大厅，去到吧台边点了一杯鸡尾酒，然后找了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
这几年，斯宾塞来过不止一次，他每次都这样，因为他确信威天阳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们又以这种方式碰面了，威。希望你这次能认真考虑一下。”
斯宾塞小声自言自语。
“你隐居的这段时间，世界发生了很多变化。战争的形式改变了，超能力者现在满大街都是。”
“而且，你开了一个坏头，不少超能力者听过你的事情，他们梦想自己也能变成你，获得各国首脑的青睐。”
“你树立了一个坏榜样，然后自己躲起来，冷眼旁观。我不是想要指责你，我只是想让你记得，我们在阿扎哈的咖啡摊上是怎么谈的。”
“你追寻的那个，更大的意义，难道就此忘记了吗？我认为你不是一个轻易就能放下的人。”
“我运作了一个基金会，它远比制药联盟更强大，我们希望能够借助你的帮忙，让人类和超能力以正确的方式连接起来。”
威天阳在房间踱步，他想了很久，双眼低垂，第一次回应了斯宾塞。
“那些宏伟的愿景毫无意义，斯宾塞，不管做什么都没用，人们只会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理由打起来，然后死掉。好人、坏人，有什么区别？”他传音过去。
他知道这酒店里的住客有接近80%都该死，但他现在并不想当什么正义的朋友。
人活于世，自然优先为自己考虑，这些所谓的坏人，不过是利用了更坏的人设计的规则，为自己谋取了一些利益而已。
威天阳不想再陷入这种逻辑漩涡之中，人的多面性和复杂性也注定了一个人无法单纯的分类为好与坏。
“那我就说点实际的。”斯宾塞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喝了口鸡尾酒，接着道：“藤原真琴，你还记得这个小姑娘吧？”
“赵翎正在照顾她。”威天阳道。
“不，她不在胤国，她被送去了一个叫做人类摇篮计划的基金会。”斯宾塞道。
“那个基金会是干什么的？”威天阳道。
“他们认为超能力在全世界泛滥，已经濒临失控，所以致力于收容和控制所有天坠之物。”斯宾塞道。
“这并不现实，各国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干。”威天阳道。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基金会的前身就是人类黎明呢？控制和收容不过是借口，他们只是想垄断，他们想回到药企最风光的那么几年。”斯宾塞道。
威天阳捏紧了拳头，瞬间出现在了斯宾塞对面的座位上。
斯宾塞手一抖，酒水洒了一裤裆。
他问道：“他们在哪儿？”
“我没有情报，他们走到台前，必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或许，他们根本没有总部，而是一个松散的公司联盟，而且明面上的机构都是合法的。”斯宾塞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帕擦拭。
“她被送去那里是多久的事情？谁送去的？赵翎吗？”威天阳又问道。
“赵翎？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斯宾塞道。
威天阳眼珠子滴溜溜转动起来，这件事拨动了他的情绪，他一定要去胤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