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的中和剂？”总统笑问。
威天阳没有说话，看着他。
“超能力特种部队，只允许那几个理事国有？他们说非法，就非法？凭什么？”
“冈比亚除了卖鱼，什么产业都没有，我为我的国家带来了数千亿朗克的收入，我让赤贫的人们有了工作，我让渔民的儿子走进工厂，你知道数千亿朗克是多少钱么？”
“这笔钱能改善冈比亚的医疗环境，能在未来建起数座大学，能让我们的军队武装起来……”
总统站了起来，道：“这就是我的正义，你的正义只属于那些为你提供优渥环境和超然地位的大国，你就是他们的一把枪而已。”
“你若是一开始就承认了自己的定位，我也不会对你有所期待了，威，但你为什么要去做那个演讲？你让正义变得可笑。你今天杀的人里，有多少是恐怖分子？又有多少只是拿着微薄薪水在工厂里劳作的平民？”
总统的声音有些颤抖，威天阳从他的内心中读到了悲伤和愤怒，那些工厂里，确实绝大部分都是从事生产工作的普通人。
两种观念在威天阳的脑海之中撞击，爆炸。
非法的中和剂会让全世界的超能力特种部队泛滥成灾，但反过来想，又是谁最先开发了这项技术？
既然担心这种超级士兵会带来威胁，当初又为何大量生产黑药，弄得药企遍地，还让第三世界小国的部分平民成了药人？
但那些恐怖分子们，想要利用超能力特种部队颠覆世界，也却是事实，他们想要利用超级士兵和大国站在同一个起跑线，独裁小国也想借此打破地缘政治的封锁和大国的威慑，世界也会因此陷入战火。
冈比亚总统为了自己国家的人民谋求发展，这样做并没有错。
联合理事会的担忧也并非毫无根据的借口。
他看着总统，迟迟无法动手，此时，黑色的山羊从他身后走出。
巴弗灭道：“人类创造的概念，都是相对的。相对的概念没有固定的解释，它只是一种为了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而创造出来的心理工具。”
“所以……正义是没有意义的，这种相对的概念又有什么追求和恪守的价值呢？你为了自己的国家杀人，对于你的祖国而言，你是英雄，你就是正义，但对于敌国呢？到最后，一起的解释，全被归结为赵翎的那句话，‘力量是成王的理由’。”
“长角的，你追求正义，还不如像那个女人一样，去追求力量。至少，力量可比正义要绝对的多。”
“力量是确实存在于伟大叙事之中的，所以力量和伟大叙事一样，是绝对的，但正义是人创造出来的，所以正义是相对的，也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人……也是没有意义的。”
“去追求绝对的意义去吧，那才是配得上你的目标。”
巴弗灭说着，再次遁入客观现实，瞬移到了遥远的地方。
总统显然不知道巴弗灭说了什么，他只看到一只黑色的山羊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威天阳感觉自己在这位总统面前失去了力量。
他失去了杀死总统的理由。
他转身离去，陷入了某种自我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