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天阳的视界开始缓慢的恢复，这不是好事。
因为这代表着零九一的第二次死亡。
真正的死亡。
零九一正处于濒死状态，威天阳与它的隅合正在崩溃和瓦解。
不能这样……
威天阳随时这么想着，但零九一承受的折磨，也反馈到了他的身体上，虽然人类躯体并未受损，但那疼痛是真切的。
这疼痛足够瓦解所有人的意志，他感觉身体僵硬，大脑发麻，四肢冰凉且失去了知觉，并且，眼皮子也沉重的不行。
就在这时，威天阳看到了一只蛞蝓。
一片漆黑之中，那蛞蝓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发出了亚哈的声音：“这样坐着淋雨，会感冒的吧？”
威天阳笑了起来。
他眼神一凛，双瞳闪烁起红光，使出最后的精力，操控右手，凭空摸索着，抓住了黑羊巨人的胳膊。
一瞬间。
一切都改变了。
威天阳站了起来，他依然是零九一，但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他能看到东西了，也能听到东西了，风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天空中，极远处无人机的飞行声，上百公里外，车队的声音……
他低头看去，黑羊巨人躺在地上，失去了头颅、左臂和右腿，胸腹血淋淋的，灰白色的脏器从腹腔的创口处流出大半，勾芡着黑色的浓汁，流了一地。
威天阳抬起双手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双脚，零九一完整了，它恢复到了坠落之前的模样，只不过，威天阳无法看到自己的头，不知道长什么样。
“怎么做到的……”
黑羊巨人传来最后的信息。
“你有什么能力？”
威天阳也传去心声。
但黑羊巨人再也没有了回应，作为天坠之物，没头还能活也许不是标配能力吧。
放眼四周，尽是一片黑色的荒土，威天阳遁入客观现实，将飞蛾再次呼唤出来，它还剩下一只翅膀，虫腹被吃掉了大半，眼睛成了空洞，身上数不清的伤口流着汁水，看起来颇惨。
他将飞蛾带出客观现实，左手摸到黑羊巨人的尸体上，右手按在飞蛾的脑袋上，一瞬间，伤势便转移了过去。
飞蛾完全恢复，而黑羊巨人的尸体上又多出无数创伤。
这能力太好用了……当然，只限于威天阳，亚哈频繁的使用这能力，需要消耗大量中和剂，同时还会患上自残的黑药症候，而且，它无法治疗精神创伤，零九一也没有因此复活，只不过是让威天阳的意识彻底取代了它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翎等权力阶级才瞧不上这能力吧。
他不想让任何人研究黑羊巨人，刚才那一次接触，威天阳一度被单方面虐打，而且，听它的说法，零九一本身是个很弱的东西，纯靠数量才拼死一个黑羊巨人……
并且，这种湮灭的能力，也被称之为“黑色疆域”，还对黑羊巨人这样的东西无效……
或许，天坠之物之间也有着力量级别……
威天阳将它的尸体暂时拖进客观现实，随后解除了变形，恢复到了正常人类的躯体，瞬移到了湮灭区域之外。
任务还未完成，他要去其他区域检查一下，是否还存在那些黑羊的眷族。
不知怎得，他的心中留下一块阴霾。
本以为零九一堪称无敌……却无意发现了更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