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尔!阿米尔!”
他冲进一个稍大些的帐篷,急切地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阿米尔?他今天来过这里没有?”
里面坐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正商量着什么。
这些人被帕善打断后面露不耐,其中一人说道:“阿米尔已经走了!帕善,你找阿米尔有什么事?”
帕善想起自己挨了一巴掌,委屈得双眼通红,但是在外人面前强压着情绪不愿意掉泪。
他攥紧拳头,说:“住院部里那些护士越来越过分了,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我想问阿米尔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帐篷里的人回道:“什么时候行动我们自己说了算,阿米尔只是个外乡人,没必要问他,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没错,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另一人附和,眼睛紧盯帕善,“你是我们之中唯一有卡牌的人,不能只顾自己,也该为大家找些卡牌来,让更多的人保住性命。”
帕善攥拳回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阿米尔说时机还不成熟,而且我们没有收纳卡牌的仪器,没办法把卡牌带出来!”
对方恶狠狠地道:“既然带不出来,那我们就进去!”
帕善闻言大惊失色,他虽然冲动,却也不是没脑子。
“会被发现的!住院部里那些护士虽然都很弱,可是还有警卫队,那些人不仅卡牌强,手里还有枪!”
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枪的威慑力要比卡牌厉害得多。
外面突然乱哄哄,一群人冒雨跑到帐篷前,冲里面嚷嚷:“出事了!缇查被巡防队的车撞了!”
“怎么会这样?!”
“缇查像往常那样带人拦车,可是今天雨太大,开车的人可能没看清,直接撞上缇查了!”
“谁知道是没看清还是故意的!巡防队平时防我们就像防贼一样!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走!去找他们算账!”
“对!去找他们算账!”
群情激愤,无数难民从帐篷里出来,在暴雨中挥舞着拳头,帕善也激动地加入其中,跟着人群一起高声呐喊。
难民越聚越多,乌泱泱地朝围网方向涌去。
凌菲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能感知这些人的恨意与怨气,能看见腾跃的音符愈来愈鲜红欲滴——哪怕没有歌声,音符也像一把指挥棒,将这些难民如交响乐一般凝聚起来。
她飘浮在雨中,仔细搜找,没有看见阿米尔的身影。
阿米尔去了哪里?他走了吗?
点燃怒火,引出仇恨,然后一走了之吗?
她跟在这些难民后面,望见远处伫立的黑色高墙,而巡防队的车就在墙下,此刻已经被难民团团围住。
砰!
一声枪响。
巡防队发出了最后警告。如果难民继续做出过激行为,这场暴|乱必然见血。
凌菲然忽然感到不安,巡防队遇袭可以寻求增援,可如果住院部出事该怎么办?警卫队能及时赶到吗?住院部里那些感染者,会像这些难民一样发狂吗?
她不敢再停留,匆匆往住院部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