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闻言,眼睛一亮,猴嘴咧开大笑:“牛魔王的儿子?哈哈哈,那不就是俺老孙的侄儿么?当年俺与他老牛八拜为交,桃园结义,情谊深厚!这下好了,亲戚上门,讨师父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一拍大腿,喜不自胜,转身打发众神:“你们这些山瘪三,先滚蛋吧。
待俺救出师父,自会来放你们。”
猪八戒闻言凑上前来,耳朵耷拉:“猴哥,几百年没走动,那牛魔王怕是早忘了你这猴子。
万一不认亲,咱可就白跑一趟。”
沙悟净也点头:“二师兄所言有理。
大圣不妨多带些礼,免得上门空手。”
孙悟空不耐烦地挥棒:“呸!俺老孙的交情,用得着那些俗礼?走着瞧!”
他一筋斗云,带着八戒沙僧,直奔枯松涧而去。
身后,六十山神土地相扶而起,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却也夹杂着苦涩——这猴王轻敌,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枯松涧边,怪石嶙峋,涧水幽深。
沙悟净勒马停步:“大师兄,我留此看守行李。
二位小心。”
孙悟空点头,猪八戒摩拳擦掌:“猴哥,待会儿我第一个上,抢了头功,师父定夸我!”
两人跃上涧头,只见火云洞口烈焰熊熊,洞门如巨兽张口,吞吐红光。
孙悟空朗声喝道:“小妖听着!快去通报你家大王,就说他的叔叔美猴王孙悟空来访!”
洞内小妖闻言,慌忙奔入。
须臾,一阵狂风卷出,红光中现出一少年,约莫七八岁模样,生得粉妆玉琢,却眉宇间杀气腾腾,正是红孩儿。
他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腰束碧玉带,足踏云头履,手提一杆火尖枪,枪尖赤焰吞吐,映得周遭空气扭曲。
“叔叔?哼,哪来的野猴子,敢来俺火云洞胡言乱语!”
红孩儿瞪眼如铃,枪尖直指孙悟空,“小妖,推出五行车阵,拿下这泼猴!”
话音落,五辆小车自洞中推出,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车上载满硫磺硝石,焰光隐现。
孙悟空见状,嘿嘿一笑:“侄儿莫急,俺老孙乃你爹牛魔王的结拜兄弟,当年铁扇洞一战,你娘还请俺吃过香蕉。
今日你掳俺师父,速速放人,叔侄一场,何必刀兵相见?”
红孩儿闻言,鼻孔喷烟,火爆脾气如火山爆发:“占便宜的猴头!俺爹的兄弟多了去,哪轮得到你这毛脸雷公嘴?看枪!”
他枪影一抖,化作一道火龙,直刺孙悟空心窝。
孙悟空不慌不忙,金箍棒急转如轮,挡住枪尖:“好小子,有你爹的几分狠劲!”
两人腾空而起,棒枪交击,火星四溅。
孙悟空七十二变神通,棒法如狂风暴雨,砸得红孩儿左闪右避;红孩儿火尖枪舞得密不透风,枪锋带火,灼得孙悟空猴毛卷曲。
空中激战二十回合,竟不分胜负。
猪八戒在下看得眼热,九齿钉耙一挥,跃起加入:“小妖精,爷爷来助阵!”
他本想抢功,却乱了孙悟空节奏。
红孩儿见状,枪法一滞,假意败走,拖枪落荒而逃。
“追!”
孙悟空大喝,猪八戒哼哈跟上,两人直追至洞门。
红孩儿脚踏五行车,车轮辘辘,阵势一转,火光大盛。
他狞笑一声,捶鼻一叩,口鼻眼耳齐喷三昧真火!那火势如赤龙出海,瞬息吞没洞门,热浪滚滚,烟雾弥漫。
五行车上硝石爆裂,助长火威,顷刻间方圆百丈成火海。
猪八戒首当其冲,猪脸烤得通红,钉耙一甩,抱头鼠窜:“哎哟我的娘,火烤猪蹄了!猴哥,我先撤了!”
他跌跌撞撞,滚下涧头,钻进沙悟净怀里直哆嗦。
孙悟空咬牙切齿,掐诀默念辟火咒,纵身入火海:“小贼,休走!”
火中浓烟如墨,遮天蔽日,他金睛火眼难辨敌踪,棒影乱舞,只砸中几块焦石。
火势愈烈,灼骨焚心,他勉强退出,猴脸熏黑,咳嗽连连。
“该死,这三昧真火果然厉害!”
孙悟空喘息着,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请四海龙王来降雨灭火!”
他拔下一把猴毛,吹口仙气,化作四道传信云兔,直奔东海、南海、西海、北海而去。
片刻,四海龙王齐至,敖广领头,摇头晃脑:“猴王,何事召唤?”
孙悟空指着火海:“快!降大雨,灭了这妖火,救俺师父!”
龙王们对视一眼,齐齐点头,龙躯一抖,云头聚拢,暴雨倾盆而下。
雨水如银河倒挂,砸在火海上,滋滋作响。
然那三昧真火乃天生地养,非凡火可比,雨水一触,反化水汽,蒸腾而上,火势更猛!火焰借水势,窜起丈余,热浪如潮,逼得龙王们后退。
“哎呀,不妙!”
敖广大惊,龙尾一摆,“这火克我水族,只能灭凡火,三昧真火反噬!”
四龙仓皇遁走,留下一句:“猴王保重!”
孙悟空目瞪口呆,雨水淋湿猴毛,火烟直钻鼻孔。
他急火攻心,眼前一黑,纵身跃入涧中冷水,欲借水势压火。
谁知冷热交攻,胸中如万针攒刺,三魂竟隐隐出窍,猴身沉浮,险些溺毙。
“大师兄!”
沙悟净眼疾手快,月牙铲一勾,将孙悟空捞起。
猪八戒见状,忙上前按摩胸腹,揉得孙悟空哇哇吐水,方才苏醒。
孙悟空睁眼,猴脸苍白,气若游丝:“八戒……沙僧……俺老孙……栽了跟头。
这火……如何是好?师父还在洞中,受那小妖折磨……”
猪八戒抹汗,胆小心虚却挤出主意:“猴哥,别急。
咱们斗不过这火娃娃,不如请菩萨来!观音菩萨慈悲为怀,定有法子。
俺……俺去南海求援!”
沙悟净点头:“二师兄此言不虚。
大师兄歇息,我护着行李。”
孙悟空叹气,勉强起身:“也罢。
你去吧,速去速回。
俺在此守着,寻思对策。”
猪八戒闻言,扛起钉耙,化作一道白光,直奔南海而去。
南海之滨,浪拍岸,珞珈山巍峨耸立。
潮音洞内,梵音缭绕,观音菩萨端坐莲台,讲经说法。
善财童子执扇侍立,木吠罗开满洞,香气袅袅。
菩萨手持玉净瓶,瓶口杨柳枝轻摇,瓶中波光隐现,乃是定海神针的归处。
瓶身晶莹,灵气内敛,防护如天罗地网,寻常妖魔难近分毫。
洞外海水深蓝,鱼群游弋。
一尾石斑鱼悄无声息,藏身礁缝中,鳞片与石色融为一体,正是姜妄所化。
他双目微眯,透过水波,遥望潮音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