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笔墨纸砚被撤下去,二人便在桃花树下赏花品酒,从诗词歌赋谈到天文地理,从北燕朝局谈到天下大势,推杯换盏之间,很快便觉得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白玉兰醒来时,二人面前已堆了好几个空酒坛。
她刚起身,便发现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墨袍,质料上佳,不用问也知道必定是某位爷怕她着凉为她盖在搭在身上的,心下便不由暖了几分。在听竹别苑一连住了三日,从起初烦他、闹他、气他、故意激怒他,而他却一味缠着她、黏着她、照顾她、陪着她,有时候也由着她打骂,白玉兰其实内心里早就消气了。
明明错的是他,可这位爷就是不主动认错道歉。
一如当初在益州。
他明明各种讨好她,迁就她,偏偏就是不主动开口说话,逼得她最后只得装醉,二人才解除了那尴尬的冷战状态。
可今非昔比,他若不道歉,白玉兰是肯定不会原谅他的。这是原则性问题,此例不可开,一旦开了,以后她的日子可就永无宁日,难不成让她整日什么事也不做,就只顾着吃他的醋或者被他见异思迁弃之不顾吗?
思及此,白玉兰起身将那件墨袍砸在了龙璟宸身上,明确告诉他:本姑娘气还没消,还没决定原谅你!随即便扬长而去。
“夫人……”
龙璟宸起身去追,被容瑾一把拦下。
“陈兄,先坐下先坐下,酒还没喝痛快呢!我们继续喝,今晚不醉不归如何?小弟这几日算是看明白,原来陈兄和白姑娘在赌气呀!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为了一个女子摧眉折腰?”
龙璟宸没好气道:“你懂什么?”
容瑾道:“小弟尚未娶妻,不懂也不奇怪,不如陈兄跟我说说,白姑娘是为了何事与你赌气?或许我能劝一劝也说不定。”
龙璟宸这才坐回去,憋出一句:“我家夫人误会我与别的女子有染……”
容瑾一听,顿时大笑不止:“原来白姑娘竟是在吃醋?”
龙璟宸瞪着他,举杯自斟自饮起来。这件事的根源的确是因为白玉兰吃醋,可这次醋坛子打翻便扶不起来了,和上次白玉兰吃苏美人的醋完全不一样。
上次她吃醋,说明心底在乎他,他只会暗自窃喜。
这次她吃醋,却说明她不信任他,不相信他对她的真心,这怎能让他不生气?
“陈兄没有解释吗?”
“当然解释了,可她不相信我。”
“这就有点难办了!”容瑾忽道:“与陈兄有染的那名女子是谁?要不,我让阿武派人去杀了她,或者毁了她的容貌,这样白姑娘就能消气了吧?”
杀了北燕八公主?
毁了她的容貌?
龙璟宸嘴角一抽,对这个提议表示无法苟同:“少打歪主意!那人你得罪不起。”
“陈兄你可不要小瞧人!”容瑾道:“放眼整个北燕,还真就没有我容瑾得罪不起的人物,只管对方姓甚名谁,我帮你狠狠教训她出出气便是。”他忽然又神秘兮兮问道:“莫非陈兄真与此女有染?”
龙璟宸当场黑了脸,怒斥:“胡说八道什么?绝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