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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福船下水,奖励到账(4k)

黄头尊活蹦乱跳,浑身鳞片流淌着黄金般的柔和光泽。

獭獭开一爪拍晕鱼头,掐住鱼尾背一甩,带它赶到庭院,跟老蛤蟆给的七彩虹流一同养入大缸。

龙人送宝鱼,属实意外之喜。

抢走两筐螃蟹的介怀烟消云散,两筐螃蟹价值哪比得一头数百两银钱的黄头尊?

“解释不听啊,怪不得我。”

梁渠再三向龙平江,龙平河阐述,自己不是江淮龙君转世,否认的十分果断,绝没有任何含糊暗示。

龙人如今一切行为,皆属自愿赠予,与自己无关!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硬要给宝鱼,没办法。

肥鲶鱼见天神收下宝鱼,长须垂落,略显失落。

鲶国府家奴无望。

报仇龙人,难了。

此后半月。

龙平江,龙平河陆陆续续往梁宅送来两条宝鱼,自己不出面,全候在地下河口,等每天进出的水兽托带。

平均下来四五天时间一条,数量虽不及肥鲶鱼它们每天捕捞得多,但胜在质量奇高,全为鱼相录最好档次的宝鱼。

每一条拿出去贩卖,至少价值百两白银!

钱真好赚。

梁渠什么没干,莫名有龙人来送宝鱼。

蛟龙,干得好啊!

……

十一月旬。

立冬。

树池积满落叶。

七彩流虹摇曳长尾,层层水波反射荧光。

池缸旁,江獭们搬抬巨木,河狸赶工,通力协作制造新船模,往小龙骨插入肋板,一片欣欣向荣,繁华之景。

唯独獭獭开,不帮忙,不练拳,不思进取。

自个抱住大河狸一比一复刻出的疤脸江獭木雕,呲牙啃咬,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

昨个打架,它又惨遭疤脸一家蹂躏,只得对木雕撒气。

疤脸,实乃獭獭开一生之敌!

相比于梁宅中,獭獭开的苦大仇深,刘全福家中庭院喜气洋洋。

梁渠,查清,范子玄齐聚一堂。

周遭船工,学徒围拢,观望三人要如何搬抬。

从八月末夏天着手,至今日入冬,偌大的福船终得完工交付!

空气中桐油的清苦味弥漫。

刘全福身披棉衣,指引查清拆开架住福船的层叠木架构。

待托架松动,一侧巨木滚落,船侧的范子玄前一步,低喝着用肩膀顶住倾倒下来的大船。

查清趁机松开其他地方的衔接结构,整个巨木支架仿佛抽去脊骨,纷纷散落。

福船摇摇晃晃。

围观船工惊呼。

查清立即跳下船头,与范子玄一同托住船底,方稳住要倾倒的福船。

梁渠来至船头,双手摸船底龙骨。

“一二三,起!”

三人听得口令,齐齐用力,整艘近六丈的大福船摇摇晃晃地平飘起来。

刘全福及一众徒弟帮工目瞪口呆。

他们搬抬厚木板皆需合力,然仅仅是三位武师,居然能托举起整艘福船!

“梁爷威武!”

“听说武师能拉停几十匹奔跑中的大马!如今见到真的了。”

“什么如今,今年夏天,梁爷抓的那头水兽,从西举到东,你给忘了?”

“哦哦,想起来了。”

“武师有如此神力,难怪不要船坞。”

正常人造大船,需先在岸边挖一大坑。

等船造好以后,掘开一道口子,引水入坑,船漂起,驶入河中。

其中大坑则称之为“船坞”,越成规模的船厂,船坞越好,方便快速批量造船,如此最为方便。

但武师全不是正常人,以奔马武师动辄拉停几十匹高头骏马的膂力,莫说三人,两人托举一艘六丈福船都绰绰有余。

甚至于作为奔马中的怪胎,梁渠一人足矣,完全不用讲究什么船坞不船坞的问题。

只是梁渠担心一人搬抬,受力面太小,容易摇晃。

放进大泽前后有一段路途,难保不会磕碰。

一艘耗时两月半,辛辛苦苦建好的大船,未曾下水就磕碰破损,需二次修补,未免太不吉利,故喊来手下两位河伯过来帮忙。

眼见福船抬起,梁渠大喊一声:“福叔,前面开门!”

刘全福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忙带领徒弟,帮工前拉开大门。

梁渠比较一番门口宽度,侧头望向中间的范子玄:“门口窄,过不去,两位手抬高些,小心船底下磕碰到围墙!”

“我们二人瞧得仔细,不会有错。”

“梁大人放心,只管往前走!莫说一艘福船,今個河泊所的那两艘楼船要来,我们两个也得把它托住喽!”

查清,范子玄相继回应,中气十足。

梁渠见两人没什么问题,迈动双腿,向前移动。

期间三人始终保持一条直线,高举双臂,托举福船从院中走出,转出一个大弯,从小路拐青石街,于路人惊诧的目光中,缓步赶至饶埠。

福船长十八米,接近六丈,加宽高,一艘相当夸张的大船,吸引来大片围观群众。

“娘嘞,好大的船!”

“福船吧这是?河泊所里有样式差不多的,当战船用的。”

“梁老爷平步青云啊,一年前坐的小舢板!明年今天会换什么船,我都不敢想,说不得那河泊所来时的楼船,都归了梁爷了!”

“舢板?梁爷以前用舢板?”

“你们外乡来的?”

“我家就隔壁南浔乡里的,十三四里路,知道的少,今个来平阳镇采买些东西。”

几个本地乡民见有外乡人,脸不免显出傲色。

饶埠。

供大船停留的深港早早建好,长栈桥自岸边向大泽深处蔓延出百米,离原来停靠渔船的地方偏得不多,两侧各泊有一艘大商船,往下搬货。

入冬之后,田里不忙,鱼获渐少,乡民基本处于吃存粮的状态。

常有农夫,渔夫埠头出个把力气,搬货挣钱,竞争十分激烈,工钱已经压到三枚铜板一天的程度。

梁渠总怀疑他们挣到的铜板,不够一天劳累下来多吃的那几口米饭油水钱。

临近栈桥,梁渠望见候在道的林松宝,他身边跟有渔栏里的二位伙计,怀中各自抱着红布与香炉,还有一食盒的鸡鸭鱼肉。

“大人不必下水,我来!”

范子玄大声喊喝,脚步一跨,与查清默契地调转方向,不顾梁渠阻拦,把他别到后头去,先行一步跨入水中,江水沿顺裤腿往蔓延,形成暗色。

前边的查清回头喊:“梁大人松手吧,放心交给我们,不会出差错。”

范子玄应声:“对,梁大人放心吧,这点小事办不好,我们也没脸继续当什么河伯!”

梁渠盛情难却,只好松开手:“行,辛苦你们。”

“哪有什么辛苦,半点不累!”

“梁大人身为都水郎,换船那是公事!我们二人应当尽力!”

范子玄,查清二人托举福船进入大泽,浑身衣物让翻浮出的泥水浸湿。

水位渐深,淹没胸口。

范子玄与查清深吸一口气,齐齐蹬地,整艘福船顺沿水流向前滑出。

轰!

整艘福船完全入水。

船肋碰撞大泽,溅涌出层层水沫,向远处扩散,又与江浪抵消。

静候片刻。

福船不斜不倒不沉,稳稳漂浮于水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