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允武终于听明白了,他皱起了眉头,貌似在思忖这件事。
“你以后就待在府里,别去那么远。真要出去,多带点儿侍卫。”
这就是沙允武给出的解决方法。
侍墨呆立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
宛儿此前的话,在侍墨耳畔盘绕回响:
“五弟是个粗线条的人,他领兵打仗是奇才,可应对人情世故、内宅纷争,他没有头脑,毫无主意,甚至会远远地抛到脑后躲避……”
主子可真是看透了她这个五弟啊!
侍墨如同遭遇了霜打,浑身无力。透入骨髓的凉意,让她微微打了个冷战。
“侍墨,”沙允武忽然唤她一声。
侍墨精神一振:“王爷,请问有何事吩咐?”
“宛姐姐送我的这个香袋,这个角线脱开了点儿。王妃不让我进园子找宛姐姐,你拿去帮我缝缝好了。”
“是!”
侍墨上前接过香袋,心上像压了块儿石头。
“王妃不让他进园子找宛姐姐,他就不敢去了?这么说,外界传闻他被王妃辖制,看来是真的了。他自己都惧怕王妃,哪里还能指望他,保护自己和胎儿呢?”
侍墨胡思乱想着,只觉得前方阴霾满路,没有一丝阳光透过,气氛压抑昏暗又沉闷。
沙允武翻转个身,脊背朝外,像是准备休息了。
侍墨于是福了福,告退准备回去,房门突然开了。
鱼轻尘走了进来。
她显然已经听到了该有的禀报,看见侍墨在此,一点儿也不意外。
“侍墨啊,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侍墨连忙施一礼,手持香袋给鱼轻尘看。
“王爷说这个香袋脱线了,让我拿回去缝补好。”
“切!”
鱼轻尘不屑地一撇嘴,
“这么大的王府,金珠玉玩堆满了屋,一个香袋也值得悭吝如此,破了可扔了,再买新的使不就得了?”
侍墨没作声。
她心里清楚,这香袋是宛儿送给沙允武的订亲礼物,他才会珍惜如此。
沙允武在床上翻转过来,往门口的侍墨看一眼,说:
“侍墨,去吧!补好了明天给我送过来。”
侍墨走出房门时,又听见沙允武的声音,那显然是对鱼轻尘说的。
“你别吵我休息,我睡觉了。”
“又睡觉!每天一回来就睡觉,也不跟人说句话,跟块儿石头似的,冷冰冰的,像新婚夫妻吗?……”
鱼轻尘叨叨的什么,侍墨也没听清,不过,她倒听见沙允武好大的鼾声传出来。
又走了十几步远,侍墨还能隐约听到沙允武均匀而有节律的打鼾声……
侍墨拿着那个香袋,往东厢自己的房间里去。
备受沙允武珍惜的这个香袋,名义上是他宛姐姐赠送的,其实她宛姐姐也只是准备了里面装的药材,用以祛毒虫。
香袋的选材料、制作、刺绣等大部分手工,都是侍墨完成的。
那个香袋侍墨看过了,只是外层角落处脱线一两针,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更是无伤大雅。
沙允武竟然都留意到了。
看他那样粗犷混沌,独对这个香袋如此珍视,可见他对宛姐姐还是十分上心。
如果他对自己有对宛姐姐十分之一好,侍墨就会像沐浴在阳光中一般灿烂了。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