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秦宣睁开了眼睛,他有些后怕,耳边传来了陈丞的声音:“下一次,这种贸然的东西不要轻易接受。”
秦宣点了点头,这个举动对他来说是一次冒险,对陈丞来说是一次试探,好在结果比较完美,起码双方借此建立起了基本的信任。
这一次,秦宣麻利地从青霜戒中掏出了念神玉,这块人形白玉绽放着迷蒙的光芒,看起来颇为不凡。
这一次,就算花武迫切地出手抢下了念神玉秦宣也没有缩回手,他只是说道:“我的一位先祖如今同样在念神玉中沉睡,能否请观主一并救治了。”
陈丞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魂魄苏醒的花费可不算少,当然你要先欠着也行。”
秦宣心底盘算了一下,如今后忧尽去,许佩弦连同柳一迟那六千学分的任务可以尝试搏一搏,可连堂堂清心观主都觉得那是一笔不菲的花费……
“大概要多少学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八十五万学分左右。”
秦宣听罢只觉得眼前一黑,连连摆手,生怕摆手慢了会被当成同意。
开什么玩笑?八十五万学分,迄今为止他见到最多的六千学分都不及这个零头。
老祖您还是先睡着吧,我要是救了您我就得打十几年的白工了。
秦宣默默地叹息了一声,明智地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等等…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想起了陈丞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观主,我忘了说了,其实念神玉中的人,正是秦奴良。”
陈丞有些错愕,而秦宣则是一脸纯良。
前者哑然一笑:“既然是秦奴良,我救便是。”
呼秦宣心底很是满意,此间事了,陈丞大手一摆,他会意往清心观外走去。
“对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为了什么而修炼。”
轻飘飘的话语像是泰山,将秦宣镇在了原地。
“为了什么吗……”
“为了回家。”
……
看着秦宣离开了清心居,花武一抬手,虚无中就有一只手将念神玉收取了去,然后他抬起了一杯茶,与陈丞相对而坐。
“小松苏醒之后,还能坐稳真传之位吗?”陈丞话语絮絮,眼眸中似有星辰流转,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花武合眼摇了摇头:“坐不稳的。”
陈丞也很是认同的样子:“所以我建议,让他重新来过吧。”
花武眉头微皱,好像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没过多久,他就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可行,此举还能让他和那秦初碰上一碰,其他暂且不论,这一关心魔必须得迈过去。”
陈丞点了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你说,如果把秦初推上真传之位会怎么样?”
花武大惊失色,要知道就算在他得知自己的儿子已死之时他都没有如此失态过,可想而知他现在的震撼有多大。
“万万不可!”
“哦?有何不可?”陈丞眉尖一挑,似乎越想越兴奋的样子。
“真传之位向来都是通脉境界的弟子,且向来都是优胜劣汰,从无钦定之理。”
“但秦初战胜了一位真传,合该继承真传之位。”
“可是他分明动用了外力!”
“念神玉中的魂魄,与宝剑器物,性质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他登上了真传之位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被虐杀!”
“那就为他加个限制,限同境界的弟子挑战,当然,同样生死不论。”
花武有些无语了,他看着陈丞越来越明亮的眼眸,知道这位观主大人没有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很想把这不过一介元种弟子推上代表清心观弟子最高荣誉的真传之位!
他叹了口气:“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您这么做,对一个元种弟子来说,真的不算好事。”
陈丞更加兴奋了:“他刚才虽然没有回答我他为了什么而修炼,可我能感觉到,他心中那堪比金石般坚固的信念。”
“这股信念之强是我生平未曾见过的,虽然不知道这信念能否支持他攀上武道顶端,但是,我想看看,他能走多远!”
“元种弟子担当真传之位可能不是好事,但也有可能,是一篇无上史诗的开端啊!”
“观主!有情况!”正当陈丞慷慨激昂,浑身都有些颤抖之时,一位身着四云袍服的长老自虚空的显现,其脸上有着些许凝重之意。
陈丞脸上一变,满腔激情顷刻收入腹中,面上一片沉静,花武同样脸色一沉,原本有些无厘头的氛围瞬间变得沉重严肃起来。
“麓山书院派遣使团来访我观,不日就将到达。”
陈丞和花武对视一眼,眉宇间尽是不解之色:“麓山书院?他们怎么突然来访?”
那长老沉声说道:“说是来接回他们的道子。”
“道子?”陈丞有些诧异:“麓山书院的道子之位自苏神溪晋入长老席后已经空悬了八年,如今终于有着落了?”
他口中喃喃自语,忽地想到了什么:“就是那个秦初救回来的弟弟,秦升?”
四云长老颔首:“清心观百里之内并无其他书院弟子,看起来,就是他。”
陈丞和花武对视了一眼,这两兄弟似乎有些不得了啊,一个可能会担当道子,另一个则可能继承真传之位,都是元种之身就立于通脉之巅的存在。
“带队的是谁?”
“麓山书院传言闭死关的那位副院长,沈镜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