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送石先生回去吧。”顾子安吩咐道。
身后几名队员立刻招呼着石庆起身，向外走去。
“找人盯住他。”顾子安命令道。
他是一个特工，整天面对的是尔虞我诈的智斗，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石庆拿了钱就一定安然无恙，还是要盯紧了才行。
“这样，你通知左明，让二队也调人来，除开石庆外，火车站、杨子温家两处都要加派人手。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动手抓人。”想了想，觉着只盯石庆还不够稳妥，顾子安就又下了一道命令。
“是！我马上就去联系二队。”凌群爽快地应道。
两队消除芥蒂之后，互相之间的联络了也多了许多，这样的合作也不在少数。
接下来的半天，除了加强对几处的盯梢外，就是研究石庆给出的范围。
乔五两个异常的举动，基本上就能划出一个大致的范围，而顾子安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大致的范围中把乔五真正的目标找出来。
“煤炭，洋灰，猪鬃毛，青石……”顾子安将一份名单中的内容顺了一遍：“这就是根据石庆提供的两条线索，确定出来当时货运车厢运送的物资？”
“是，就这几样。”
“这几样货物的来源去向都搞清楚没有？”顾子安问道。
“煤炭是从北面来的，过南京后向南面送。”凌群流畅地回答道。
“洋灰是从南京起运，运往浙江的；猪鬃毛从四川到徐州；青石从四川到浙江。”
“你觉得这几样货物中，哪个最有可能是乔五的目标？”
凌群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猪鬃毛最有可能，而且这批鬃毛是运往徐州的，那就更有可能被选中为目标了。”
顾子安点点头，凌群和他想的差不多，都是一眼就从这些货物里找到了鬃毛这一项。
猪鬃毛，也就是指猪颈部和背脊部生长出来长度在五厘米以上的刚毛。
这部分刚毛，具有其他动物、其他部位皮毛都没有的刚韧属性，且具有相当的弹性，不易变形，耐潮湿，不受冷热环境的影响。
由于这些特有性能，猪鬃毛逐渐被人发掘出刷漆、涂油等特有的用途。
而在战争正式进入火器时代之后，拥有这些性能的猪鬃毛就成为了一种必不可少的军用物资。
因为飞机、军舰、军车等军用机械的刷漆防锈需要用到猪鬃毛；大炮、机枪、步枪等武器的养护上油也需要用到猪鬃毛。
可以说，如果没有猪鬃毛为武器装备进行养护，那一支部队的战斗力至少也打近乎一半的折扣。
以上种种原因，再加之猪鬃毛因为其无法由人工合成的特性，变为了相当紧俏的战略物资。
所以日谍盯上猪鬃毛的去向是相当合乎情理的，更何况这一批猪鬃毛的去向，还是徐州。
徐州的战略作用几乎不需要怎么赘述，只要拿一副中国地图来看一看就知道了。
徐州作为南北分界上的城市，正正好卡在了南北之间。
若是中国大地上出现两个军事集团，又恰好分居南北，那徐州一定是双方眼中最重要的要地。
谁占据了徐州，就相当于完成了对另一方的封锁。
进，可借徐州为桥头堡，图谋问鼎；退，可依靠黄河、泗水做防线，抵御进攻。
加上交通便宜、运兵神速等诸多优势，徐州这“北国锁钥”“南国重镇”的名头便无可撼动了。
也正是由于这种种原因，国府对于徐州是相当看重。
前有黄克强称徐州为“南不得此，无以图冀东，北不得此，无以窥江东，是胜负转战之地。”
后又有委员长两次以徐州为大本营，同北洋展开大战，最终达成问鼎中原的壮举。
所以，现在驻扎在徐州的，也是国府中绝对的精锐力量，其中就包括有顾子远服役的全美械税警总团。
而日谍探听去往徐州的猪鬃毛数量，也算是对徐州军力，装备武器的一种侧向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