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下来,大概也知道了顾子安计划的武弘义沉吟了半晌,才说道:“执行你的计划没什么问题,拍照、反跟踪这些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进步。”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忠诚度。”
武弘义听顾子安说起这件事,也微微皱眉,这确实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我倒是经过这些天和这个人的接触,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沉思片刻后,武弘义说道。
顾子安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武弘义可是苏联契卡出身的高级特工,据说他在契卡的老师还对人的心理方面有一定的研究,说不准他还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武教官您快说说。”
武弘义一笑,说道:“我在这几天和他的接触过程中发现他对于别人的肯定和认可是很需要的,这或许是因为年少时父母双亡的缘故,导致他在这个方面很敏感。”
“在给他教学的时候,有时也会聊起中平崇,我发现他对中平崇除了一定的感激之外,还有一些深埋的心底的不甘。”
“就像他一直都不喜欢中平崇给他起的代号,在中国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他是明白阿斗的含义的。”
“如果你想要在他的忠诚度、主动性上下手的话,我觉得你在这方面可以做些文章。”
“肯定和认可?”顾子安琢磨了片刻,试探道:“您的意思是让我们给予他一定的肯定和认可?”
“对!”武弘义接着顾子安的话头继续说道:“或许是因为他是混血的缘故,再加上从小失去双亲,所以他一直没有一种归属感,这也是你一直担心的点。”
顾子安点点头,他对井上和也最大的担心并不是害怕他会倒向特高课,而是担心这家伙回到特高课之后也像一条咸鱼一样,那想要指望从他这里获取到有价值的情报恐怕就得猴年马月了。
用他的自白书威胁倒是个办法,可一直这么干的话很容易让他产生抵触的心理。
到时候井上和也的主动性变差,那这枚精心设计的棋子岂不是等同于废掉。
“我明白了,这次真是多谢武教官了。”顾子安由衷地感谢道。
武弘义拍了拍顾子安的肩膀,自嘲道:“你们为国做事,我一个教书匠又帮不上什么忙,能在这方面给你们一些帮助心里也好受一些。”
听着武弘义有些心酸的自嘲,顾子安也不由地有些感慨。
余乐幸手下的这些人业务水平无疑是很高的,但就是因为信仰不坚定,一步踏错。即便是倒戈过来,也被处座一直提防着,不得重用。
也确实是可悲可叹。
“武教官,您这段时间在南京有什么需要就同我说,或者和悦竹说也成。”顾子安说道:“这教导之恩我们还正愁没机会报答呢。”
不管武弘义他们对待信仰的态度如何,起码人家将一身的本领交给了顾子安,在井上和也这件事上又是鼎力相助,所以顾子安也是要有所表示的。
武弘义也知道教完井上和也之后相当一段时间里他是回不去杭州了,于是也应了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大组长的好东西肯定不少,我正好趁这段时间享受享受,到时候回杭州也好向老韦炫耀炫耀。”
“当然没问题。”
又简单寒暄了几句后,武弘义就离开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处里对他们这批召来南京的教官们有一个集中的安置地点,其实同培训结束后的约束是一样的,都是变相监视的一种手段。
顾子安目送着武弘义远去,这才转身走进了井上和也的房间。
现在的井上和也倒是老实了许多,不过这一点大概得多亏秦悦竹。
当初井上和也萌生逃跑想法,还在酝酿阶段的时候就被秦悦竹发现过。
当时秦悦竹也没有同顾子安说过,只是用带着特制麻醉剂的针扎进了他的眼眶,让井上和也体验了一回化学博士余乐幸特别配置的麻醉剂的滋味,整整流了半个多小时的眼泪才止住。
自那之后,井上和也就老老实实的,再也没表现出想要逃走的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