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听见了他的声音的士兵循声望来,看见地上被耶律大石手下督战队砍杀的士兵,纷纷闭了嘴巴慌忙寻找掩体。
但是整个关城太大了!
巨石滚下的巨响、逃命士兵的哭喊声中,耶律大石的声音很快被彻底淹没了。
“节度使大人!危险,快走!”手下亲卫连拉带拽的将耶律大石拖至一处墙角,用身体将他死死的挡在身后。
耶律大石死死的盯着遍地死伤的关城,双眼慢慢通红。
突然,他失声道,“敌人肯定马上要夺门了;快,去城门!”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遮天箭雨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瓢泼而下!
一时间,东奔西逃的、躺在地上哀嚎的辽兵纷纷中箭。
巨石逐渐落定,箭雨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耶律大石躲的这处墙角越来越多的士兵涌入。
“滚!此处挤不下了!”他的亲卫刀砍脚踢涌入的辽兵,豁开了一条通道,拿出护盾护着耶律大石向城门转移。
一路上他们收拢溃兵,很快汇集了数百人赶到城门处。
正在此时,嘭!
城门上传来巨大的撞击声,耶律大石脸色巨变。
“是撞木!敌人攻城了!”
“抵住城门!”
“弓箭手!弓箭手在哪里?全部上城墙!”
在耶律大石的指挥下,很快有上千辽兵冒着箭雨登上了城墙,开始向城外还箭。
看着越来越多的金兵倒在辽人的箭下,完颜娄室和婆卢火看向阿骨打,阿骨打却仿佛根本没有看见金兵直线上升的伤亡,只是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城门楼上耶律大石的身影。
皇帝没有下令停止前进,金兵中军冒着箭雨硬着头皮向前推进。
慢慢的,阿骨打的御辇进入了辽箭的射程。
噗噗噗噗!
箭矢不断钉在御辇的顶上,阿骨打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淡淡的看了娄室和婆卢火一眼,淡淡道,“瞧,敌人的箭矢射在你们皇帝的头顶上!”
娄室顿时羞的脸通红,大吼一声拔马向前冲去。
婆卢火慢了半拍,也争先恐后的策马狂奔。
两人各带两千人绕开正前方的城门,从左右两侧冲近城墙,士兵搭上了云梯,娄室第一个登上城墙。
“辽狗!去死吧!”看着远处的被众人簇拥的耶律大石,娄室第一个冲了过去。
很快,城墙上杀声一片,娄室忽视了所有奔向自己的辽兵,与耶律大石战作一团。
“杀!”
远处又一阵喊杀声起,正是银术哥率领的五千人从好汉坡上杀下,一路势不可挡的端掉了所有望楼,杀入了关城之内!
耶律大石被这杀声惊了,一个不慎被娄室一刀砍中了胳膊。
左右亲卫第一时间涌上,逼退了娄室,拽着耶律大石哭喊道,“节度使大人,事不可为了,赶紧逃吧!”
耶律大石放眼望去,只见银术哥在关城之内四处乱杀,城墙上,另一边的婆卢火也登上了城墙。
突然又听见一声巨响,城门终于被撞木撞开,金兵如潮水般涌入!
耶律大石眼前一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狠狠的一跺脚,下令道,“撤!撤回南京城!”
……
千辛万苦逃出关城的耶律大石热泪盈眶的回头看这座千古雄关最后一眼时,银术哥滚落巨石的好汉坡上,一支挂着辽军旗帜的步兵正在登顶。
他们艰难的推着两辆特制的大车,在山路上留下四行深深的车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