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水莲见他有离开之意,便将他唤住。
“小姐有什么事?”重赫走过来,面上多了一丝尊敬。
水莲唇边浮现一丝苦笑,“将军自然不知,水莲心中之苦,我瞒着你们来了这里,不是伺机接近殿下,而是想照料着殿下,能日日与他相见罢了。”
“而叔父却白白断了我的愿望,想来今日之后,殿下宫里自然容不下我了。”水莲眸中多了一丝笑容,却犹如腊冬里的寒梅,望着有些凄凉。
“小姐放下身段来做这个侍女,心也是旁人不能及的,只不过殿下早已心有他人……”重赫望着她一副悲伤意,“小姐乃长老亲侄,身份尊贵,加上一副过人美貌,普天之下,何苦不能求得意中人。”
水莲闻言,更是悲伤不已,“等你心里已被一人填满,便此生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重赫离开后,水莲径直的走进了书房,门外恰恰种有一树腊梅,时逢初春,梅花已谢,留下了光秃秃的树枝,而一旁的桃树,已然蒙生了新芽儿,等着在这盛春时节大放光彩。
而腊梅,终究成了去年之景,被人已经遗忘在了过去。
正如自己,所努力建立起来的一切,也如这腊梅花朵儿,留在了雪地里,随着化雪后一并消失。
而洛桑尘,他也不是赏梅人,亦不是自己的中意良人。
一厢情愿,终究是成为了旁人的笑话。
她凤水莲岂能成为别人的笑话,论美貌,论才学,她哪一点比不上他人。
而偏偏所有都做到几乎完美的自己,亦成为了别人之下的人,而凤家女儿,断然是爱恨决断之人。
想到这里,水莲便推开了门。
案桌上正端坐着一个人,单手捧书,相貌堂堂,此刻正一副惊诧的神情盯着自己。
想来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水莲却依旧以侍女身份同他行了个礼。
“奴婢见过殿下。”
眸光一瞥他,却见他面不改色的道了一句,“何事?”
水莲身子一颤,却立马止住了眸中慌乱。
“奴婢有一要事秉明殿下。”
“何事?”他再问,却一改先前态度,一副正经样子盯着自己。
“奴婢其实……”水莲颤了一声,又道,“不是殿下宫里的侍女。”她轻声道,却句句都如心坎碾石,让人担忧不已。
“哦?”洛桑尘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望着眼前的水莲,“其实,你叫做凤水莲,是妖族大长老的亲侄。”
水莲抬头,却少了那分惊诧,像是早已有所预料。
“不错,既然殿下已经知道了,就留凤水莲一个面子,不要让旁人知晓,今后水莲也再不会打扰了殿下。”
她句句都说的格外决绝,看来,也少不了凤家一贯的教导。
洛桑尘望着这样的她,倒有些意外。
本以为她会来求自己,秉明一切后却自己提出离开,并且说出如此决绝之言。
男子琉璃蓝色的眸子一深,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一般,望不清里头深意。
“这些日子宫里得亏有你,才能做得如此利落得体,水莲,虽然我不能给你任何名分,但我希望你能将我忘个干净,我也深知你不是那种纠缠之人,你活得洒脱自我,自然要嫁两情相悦之人,而我,并不是那个人。”洛桑尘道,声音果断决绝,“所以,今日一别,日后便形同陌路,我这宫里,也从未有过一个叫做水莲的侍女。”
水莲心中犹如刀子在削,蚂蚁咬噬一般,钻心的痛,可再疼,她也能憋着,万万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
她突然咧嘴一笑,眸中落下两行泪来,“望此生你我二人,再不复相见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