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烈酒下肚,蛊火随即窜过去,缠绕着浓烈的酒气,将它们化作一阵暖流,瞬间散致全身各处。
蛊火催入脾脏,可消酒气。
不过,五脏不承火力,寻常蛊师绝不会让蛊火游走出经脉之外。
若非这些年蛊火和噬蛊虫在身上你追我赶,她也发现不了它这个大用处。
今日,且看是她这招好用,还是南郭彧技高一筹!
珍爱节操,鄙视盗版。
……
两个中原人一个长者,一个女子,竟然喝得比漠北勇士还豪迈。
文瑞虽不明所以,却觉肩上担子沉重,只好抱酒坛跟两人一道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就发现……这哪里是对饮,明明是斗酒!是拼命啊!
喝光一坛,立刻又有满满一坛被摆到面前。
如此数轮,任他堂堂草原豪杰……
终于“嘭”一声,倒在了杨玄风身边。
……
放下空酒坛,星河擦了擦唇角,望着仍无一丝醉意的南郭彧道:“不二道果然厉害!”
南郭彧将酒坛摆到一旁,“老夫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
“军师,还要继续隐瞒吗?”
星河目光一闪,“或许,我该称您一声……师叔。”
南郭彧目光一紧,捋了捋长须道:“夫人师承何处?老夫一介草莽,可承不起您这尊称。”
星河并不着急,一字一句道:“当年您告诉我天下幻术皆出雾隐。后来,我到了南朝,仔细打探过雾隐门的消息。可是,除了南梁皇族,其他人皆对它一无所知。二十多年前,您年纪尚轻,若说游历中偶然听到坊间传说,似乎难以自圆其说。除非您也出身南梁皇族,或者熟识南梁皇族中人。偏巧了,您还提到过我师父……如此这般,算一算,青莲宗曾经的掌门,不就是皇族中的皇族吗?”
“你师父?”
南郭彧猛然蹙起眉头,“陈留仙是你师父?!”
星河点头,“正是家师。”
南郭彧有些惊讶,站起身来道:“五师兄如今身在何处?可还安好?”
“三年未见,不知在哪逍遥自在呢?”
星河心底有些惆怅,师父、师兄、铃儿不知所踪,姜云祚说凶多吉少,她却宁愿相信他们逃出生天,远走避世自在逍遥去了。
南郭彧一听,陡然松了口气。
“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忽然,他目光一紧。
“老夫隐藏身份二十余年,你何时识破的?”
星河冷笑一声,“记得你曾经提过,在长安时有位少侠来找你的恩公,两人三言两语便起了争执,被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给偷听到了。我师父武艺高强,头发丝落地都瞒不过他的耳朵,怎么可能任人偷听?但是,那场景你又描述的惟妙惟肖。当时我就在想,会不会你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少侠呢?”
“你竟忍了这么久?!”南郭彧大惊。
“若非忍得久,又怎能瞥见你背后的人呢?”
她指了指文瑞,“这位大人,是贺逻施啜部的少族长阿史那文瑞。”
南郭彧脸一僵,双手有些发抖。
“贺逻施啜……少族长……阿史那氏?!他是……老夫的……”
“没错,你的儿子没有死!当年,你盗走金鹿角,害贺逻施啜部被突骑施另外四部灭族。是大帕夏木柞带兵赶去救下了他!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金鹿角,在找那个抛妻弃子,谋害他部族的罪人!”
南郭彧一听,顿时脸色煞白,“当年之事,我并非有心……那时,我并不知道金鹿角是逻施啜部的护身符。留下他们母子,是因为还有大事要做,不想他们随我冒险……”
“大事?世间有什么大事可以重要过妻儿?又是什么大事,会让一个人丧心病狂到残害同门、谋害无辜?!”
星河的声音越来越冷,目光越来越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