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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德!你这个臭阉人!你和你的主子一样的贱骨头!”
高令仪涨红了脸,盛怒之下污言秽语脱口而出。
“咱家的主子,乃是当今陛下!还望娘娘谨言……慎行!”
说罢,洪德拂尘一扫,拱手作揖之后,便甩开衣袖往正殿走去。
走出几步,他忽然停下,拔高了声音道:“赵尚宫,速速请皇后娘娘回椒房殿去。如若后宫再有不循规矩的事情,东郊的荒野里也不怕再添几具无主的白骨。”
缩在一旁的赵尚宫,猛然打了个激灵,快步从一众宫女中走了出来。
“皇后娘娘,大监说的是。您……还是,遵循圣谕,好好的在椒房殿……”
“啪”
“静思己过”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赵尚宫的脸上便挨了一记耳光。
被打了一巴掌,她终于神台清明。
从尚仪局到椒房殿,她不是撞了大运,而是倒了大霉。今后的路是什么样?就要看她今天怎么走了!
她眉眼一沉,朝宫女们努努嘴,指着几步之外的步辇道:“速请娘娘回宫!”
珍爱节操,拒绝盗版。
甘泉宫外,仪仗列开。
正殿扇门徐徐打开,文武官员按照官职高低依次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一朝首辅柱国大将军、大冢宰宇文烈大人。
从躬身行礼的一众内侍面前走过,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知上官何故停留,他身后文武官员也纷纷跟着驻足。
洪德的头又低了低,口中道:“恭送诸位大人!”
“你就是新任的内廷大监?前朝大行皇帝身边的人?”宇文烈低沉的声音道。
如此特别的垂询,让洪德后背一凉。
他忙恭敬地回道:“禀大人,小人确系宫里的旧人。从前只做些洒扫的粗活,如今蒙陛下信任,多赏了些迎送诸位大人的机会。”
“洒扫应对进退?好差事!”
不知是谁在后头说了一句。
人群中迸出一阵爆笑,宇文烈也跟着笑了。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洪德,“你可知诸位大人在笑什么?”
洪德埋着头,老实的说:“小人……不知。恳请大人赐教。”
宇文烈却不再与他多话,一手捋着短须,一手负在身后,昂首阔步下了青石长阶。
望着大人们远去的背影,小内侍在洪德身边耳语道:“师父,那句洒扫应对……进退,到底是什么意思?您当真不知道吗?”
洪德回头瞪了他一眼,“闭嘴!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想多了对自己没好处!”
“洪德”
宇文衡不知何时出现在扇门后,带着血丝的双眼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抿了抿嘴,扬声道:“同为大监。当年你师父可没这么怂包!”
洪德一见陛下出来了,赶忙快步凑上去,伸出手臂让他扶。
“小人哪能与师父相比。能伺候在陛下身边,还能让诸位大人乐一乐,已是天大的福分。这辈子做些琐碎事便知足了!”
宇文衡摆摆手,并未要他搀扶,自己又慢慢踱步回了殿中。
“又哪能怪你。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被人羞辱,自然是朕……君威不振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