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低声回道:“夫人说笑了不是?宋贵人是您的嫡姐呀!”
宋月怡有些发懵,疑惑地说:“我的嫡姐……何时成的贵人?”
被她这么一问,内侍立马认真起来,掰着指头算道:“宋贵人是元亨十一年封的婕妤,去年生下十皇子以后晋封的贵人。”
“元亨?十一年?!”
宋月怡一阵颤抖。
元亨是拓跋琰在位时的年号……明明止于九年。
她急忙问道:“那中宫皇后娘娘又是谁?从前的宇文贵嫔吗?”
“夫人今日问的真怪!皇后娘娘也是夫人的长姐太子殿下的生母啊!”内侍讶异着回道。
宋月怡脑中嗡嗡作响,眼看前面就是祁云殿褚红的宫墙了,她的双腿却发软到几乎摞不动步子。
“公公,红叶哪去了?”她挣扎着问道。
内侍猛然驻足,回头似笑非笑道:“红叶姑姑去年冬天出宫嫁人了呀!您忘记了?当时还是您帮忙张罗的婚事。夫人今日是不是不舒服?绿芜姑姑特意让咱家来接您,您不会连咱家也认不出来了吧?”
“绿芜?!”
宋月怡头皮一阵发麻,从后背一直凉到脖颈。
她这是在做梦吗?
拓跋琰、宋凝香都没死,姐姐成了贵人,红叶嫁了人,而绿芜……让人来接她?!
猛然抬头一看,内侍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扯到极高的嘴角,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和瘆人。
一瞬间,他的嘴角滑下一阵殷红的鲜血。
“卡布……你是卡布!”
宋月怡惊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
“卡布”嘴一张,一大口污血瞬时喷涌而出。
那血溅到宋月怡的衣襟和脸上,带着浓烈的腥臭味。
“啊”
宋月怡猛然后退,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想从噩梦中快些醒来。
手心传来阵阵生疼……她依然能看见眼前的“卡布”。
“宋小姐,那棵雪海好香!我家公子把它摆在窗前,每日都要悉心浇水、松土。花谢那天还喝了一顿闷酒……”
“卡布”憨厚的笑着,举袖去擦嘴角的血迹。
一个声音来自穹顶传来,“月怡月下美人,怡颜悦色。妙哉妙哉”
宋月怡猛然跌倒,撑在地上的手忽然触到一丝异样。
她万般惊恐地回过头,只见身旁是一方满是淤泥的小水塘,近处飘着一团乌黑的头发。
方才手伸进水里,带出的几根发丝还缠绕在她的指尖。
“咕嘟咕嘟”
那团头发下涌起阵阵气泡。
“咕嘟咕嘟”
气泡越来越大……
“哗啦”
一个浑身泥垢、滴答着脏水的“人”,从水中站了起来。
“二小姐,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便是。这水太冷了,我的绣鞋都陷在泥里了……怎么拔都拔不出来……你来帮帮我好么?”
“绿芜”低着头,向她伸出满是青苔的手指。
“啊不要!走开”
宋月怡撕心裂肺地叫嚷着,双脚猛力往后蹬。
一瞬间,“绿芜”冰凉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二小姐,我的手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