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喂,你们都到了!”
宫沼气喘吁吁地小跑进祠堂,身后跟着他的随身侍从。
见他行色匆匆,宫轻羽不禁笑道:“左右二房的乾院离祠堂最近,表弟怎得这么赶?”
宫沼一下子坐在自己的位次上,大口喘着粗气,捧起侧案上的茶盏,一口气猛灌下去。
又缓了一会儿,他才说:“昨夜看账本,早晨起晚了些。方才小厮来传话,急匆匆地换衣裳、束发,生怕来迟了!”
如此一说,三人心领神会,纷纷点头应和。
四人等了不多时,各房大掌柜和三十六行掌柜中的宫姓子弟也纷纷赶到。
……
辰时正。
东面的钟楼,传来阵阵钟声。
星河推着宫泽,与尚不知和郁久闾唐古一道,踏着钟声进了外堂。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尚大人安,家主安!”
尚不知拱手回礼,便自顾自的上前,坐到了客座上席。
星河则与郁久闾唐古一道,将宫泽推到了堂上。
眼见一名陌生男子进了家族祠堂,宫浔身为长孙,不免替大家问道:“七妹,这位先生是哪里来的尊客?”
星河淡然笑道:“请稍等片刻,小妹子自会向大家解答。”
没等多久,门外出现两道人影。
“各位宗族亲眷,我们来迟了!”
独孤莫云扶着一位老者,不疾不徐地走进了外堂。
众人看定,纷纷起身跪迎。
唯有宫沼僵直着后背,快步冲上前,疾言厉色道:“莫云!你怎么不知会一声,就把老祖宗给请来了!”
“昨夜家主吩咐的。”
独孤莫云一脸不在乎,低头对扶着的老者道:“外曾爷爷,咱们不着急。慢慢走。”
老者虽然发须皆白,但精神矍铄,看着宫沼道:“沼儿,你可许久不来看曾爷爷了!”
尚不知慢慢缓下紧张,原来这位便是现今宫家辈分最高的尊长二房的老掌事,宫沼的曾祖父,独孤莫云的外曾祖父宫泯。
星河快步走过去,亲昵地行礼道:“外曾爷爷安!”
宫泯笑道:“诶,好!七丫头好!”
星河恭敬地将宫泯扶到正位,向独孤莫云使了个眼色。
蓦然转身,向一旁的郁久闾唐古,行了一个拜见父兄的揖首大礼。
郁久闾唐古不通中原礼节,见她拜了便忙伸手去扶。
寻常人虚扶一下,便会顺势起身。
星河却生生以额触地,磕了个响头。
如此一下,满堂诧异。
原猜测此人是哪里来的贵客,这样一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不等大家多做揣测,星河从容起身,清清楚楚地喊了一声,“舅舅!”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
祠堂中听不到一丝声息。
片刻,只听堂上宫泯惊声道:“这是……七丫头的舅舅?!老头子我怎么没见过?泽儿何时添的儿子?”
他这一问,仿佛巨石击碎冰封,堂中瞬时爆发出嗡嗡不止的私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