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这鹤不会是有主之物吧？”
“居然是鞍？怎么会有鞍？”
“出吧。”
郑云也哭笑不得。
“海图落款是1634年。”
“人？”
“不要下死手。”
那六爷连忙开口回答问题。
古代舟师在海战时有阵型，处于外围的船多数体型较小，从船头朝向观察，这几条船可能是位于船阵侧前方的侦查船。
“方圆百里有多少村子，有多少百姓，今夕是何年，最近的县城在何处，这些古船残骸的来历，还有你们的祖地。”
绕过一条古船的视线死角，众人看到了古船旁的仙鹤，四头仙鹤脖颈高昂直视远处的树林，而树林中有很细微的动静。
他身后还有三个人。
“仙师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只是刚才在山中狩猎，偶然看到半空有巨鸟飞过，于是才寻到此处想狩猎些肉食。”
二人低语间。
“我们在树林之中，你怕什么，如果它冲下来，不是活活送到我们手里？”
“仙爷，你这样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些船上的船钉和铁索似乎少了许多，船锚也少见，疑似被人给取走了。”
“仙爷，那些人看起来像是山匪打扮。”纪道脸上含笑回头看向郑云。
“静观其变。”
想找线索还是得去深处，寻找舟师指挥使的宝船，那条船上应该有详细资料。
结果不出意料，他们只能找到一些无关紧要的资料，关于这座山谷和当年的战事则线索稀少，可能被后人全数带走了。
纪道走到月光之下，伸手将道袍一挥，对着树林边缘的几人低喝一声：
“尔等宵小之徒，竟敢对我等坐骑动手，速速放下手中武器接受询问，若是答得让仙爷满意，还能给你们一条生路。”
纪道把防毒面具摘下，又仙尸解药收回，对付几个山匪用不着仙尸出手。
郑云并未多言，带队走进最深处，左右的古船残骸都极其庞大，体长多数都在二百米以上，应该是整个舟师的核心。
这下让他过瘾了。
这构图太有仙味。
树林里居然钻着山匪？而且还想狩猎仙鹤？纪道刚才复述出的口音里，带着一股特殊古韵，这些山匪似乎是本地人。
这一手出乎对方意料。
郑云点头认可，在仙鹤眼里人类是种很厉害的生物，突然发现有人靠近，肯定被吓了一跳，但山间土匪难以构成威胁。
这种程度的伤势，定然是惊天海兽所做，数量也不是一头两头，而是群起攻袭，从群船队列看，甚至是蓄谋偷袭。
场中情况不断变化，仙鹤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展翅起飞到树林上空，对准某处松爪扔下，石头携带急速迅猛砸落。
“我说仙鹤怎么突然啼鸣，原来是看到了人影，仙鹤估计还以为他们有些道行，直到那一箭射出才看出他们底细。”
纪道蹲在角落嘀咕一句，虽然长箭射向仙鹤，他却不以为然，脸上毫无担心。
哗。
郑云便带队走向群船深处。
不过也有零散遗落。
纪道脸色一变，立刻看向身后他们来的地方，而后向郑云低声解释：“仙鹤这种鸣叫，通常是发现了危险才会叫出。”
不过倒也无妨，此地有山匪存在，就证明这周围没多大危险，如果附近凶险万分，这些山匪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到此地。
众人向前方另一条船走去。
“清得可真够干净的，仙爷，接下来怎么办？虽然线索所剩无几，但此地物资众多，要不我们先搬一搬？”纪道询问。
“伱肯定看错了，这鹤生得如此庞大，快射箭，猎回去给大当家祝寿。”
郑云等人停下步伐准备手段，纪道从怀中取出仙尸解药，小道士悄然取出血道手段，郑云也随时可以把玉灯笼熄灭。
“我的祖地就在洼子村后山，我们祖宗多少代都埋在那里，俱是山中良户。”
“快回，小心点。”
纪道忽然低声道。
郑云看到这一幕后，选择按兵不动，他们在暗对方在明，可以看看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单从古船残骸的伤势，很难辨认是哪种海兽做下凶案，但让我疑惑的是，此地只有古船残骸，却没有海兽的尸骨。”
一看就知他们不是凡人。
“不对，仙鹤遇事了。”
“仙师，方圆百里有大小十六七个小村子，有百姓约莫三四千口，最近的县城就在西方二百里外，城内有一千多户。”
众人警惕折返，还将手中的手电筒关闭，在残骸阴影中悄然前行，只听仙鹤啼鸣不断传来，却听不到任何其他动静。
为了以防万一，郑云叫众人还是把防毒面具带上，至少能防备空气中的毒素。
古船残骸中偶尔有细碎动静传来，手电筒打过去，却见只是寻常的山间小兽。
“以舟师的能力，难道真的毫无还手之力？连一头海兽断肢都无法斩下？”
天宫多得是仙鹤，几头仙鹤不算什么，关键是去看看此地的危险来源。
嗖。
又是一箭射出。
闪开这一箭后，仙鹤也不再啼鸣，而是仰着脖子晃了晃，满眼都是不屑之意。
仙鹤不是凡鸟。
“南泽……”
这种船里的有效线索较少。
纪道竖着耳朵听了听，表情忽然变得古怪，压低声音给郑云开口复述：
“六爷，那头鹤背上有什么？”
如果是这个情况，他们也未必能找到重要线索，很可能也被海卫收拾走了。
却见一个光头道士身立月光之下，道袍被照得仙味缥缈，身负剑匣手持长剑，五官端正肚皮圆润，却是一身正气十足。
郑云和纪道翻出一幅海图，这幅海图的大小惊人，长十数米，宽三米有余，全数展开后发现，这竟是一副航路海图。
“仙爷，古籍中的海兽堪称无数，体型庞大者也成千上万，天宫有一幅仙海妖兽图，描绘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巨兽。”
就在此刻，他们身后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仙鹤啼鸣，声音响彻寂静山谷。
“好像是，很黯淡……”
于是众人小心前行。
古船残骸散落满地，庞大体积遮蔽月光，两条船之间的通道杂草丛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犹如迷宫般望不到尽头。
“好像是马鞍？”
进去扫了一圈。
郑云根据落款年纪大致换算了一下，海图绘制于明中后期，距今三百多年。
这些人祖上果然是从南泽古城搬迁到此地，随着南泽古城被掩埋，他们也被困在仙门这一边，数百年都无法离开。
“南泽在当年发生了什么？”
纪道连忙追问，南泽古城的遗落原因，同样是他们要仔细调查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