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算我求您,一千五百万……您也说了,是不是郎士宁作品都不一定,不能再高了……”
林子贤恍若未闻,只是盯着画,跟傻了一样:“郎……郎……郎……士宁……这可是郎士宁?”
等他再看出这幅画中还应用了国画技法,就简单了,可能都用不了五分钟。
既便现在,故宫当中收藏有数代皇帝题跋的郎世宁的纸本、绢本依然有十数幅,各殿、各宫没有被铲走的壁画、窗画、雕画依然有上百。
果不其然,刚扫了两眼,丁立成又俯下了腰:“油画……唉,这画风有点眼熟?”
能与明青花相提并论的浮雕瓷就是由他设计,以及圆明青花、一品青花……包括李定安打死都不会卖的那两只珍珠釉碗,同样是他设计发明。
看了好久,确定了不再确定,丁立成才惊愕的抬起头:“这画哪来的?”
雷明真被吓了一跳:“他……他怎么了?”
丁立成心头微震,剩下的半句没来及说:还是晚年时期的全笔?
所以,这绝对是他的自画像……
嗯,真涨知识了?
孙明方平时光顾着研究国画,真就没怎么了解过外国文化,一时有些讪讪。但随即他又愣了愣:陈静姝好像也有点吃惊。
自己撇过不谈,就说孙明方:他下了结论的东西,国内敢置疑的专家有几位?
丁立成都不行,至少也得是项志清这个级别……
什么物件,这么兴师动众?
“那维族为什么也这么叫?”
吊儿浪荡,游手好闲,不是逛夜店骗女孩就是骗他爸的钱,还动不动就打架,这不是二世祖是什么?
之前她还想:李定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朋友,两个人关系还那么好?
扯什么淡……和你客气一下,你也当真?
“我问你是谁画的,不是问你熟不熟……再看!”
唯一有一点,这幅画篇幅比较小,只有《贵妃像》的四分之一。
这幅画上也确实没有印鉴、没有题跋,但同样是油画,他画的《贵妃像》上面同样没有,甚至连署名都没有,就只有画,照样在香港拍了一亿六千万港币。
啥,你说那是乾隆的纯惠贵妃肖像画,世间只存有两幅?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故宫中有资料记载:乾隆中期郎世宁就很少再作全画,基本都是他画主要部分,剩下的都由弟子或其他宫廷画师完成。
我的天……你才花四十万?打嗝算什么,搁我非和你拼命……
又是“呃”的一声,雷明真终于知道他怎么了:“我的画……我的画……”
说他是“里程碑”式的人物,“宗师级”的艺术家,一点都不过份。
连贵妃都这个待遇,别人更不值得他动笔,所以自画像无疑……
“忙,但昨天不是耽搁了么,没顾上帮林总看,今天只能忙里偷闲抽空来一趟……”
除此外,故宫里的墙上、柱子上、梁上、窗棂上,他的画作依然存有上百幅,其中近三分之一都是油画风格。所以,谁敢说他的油画和中国历史、和传统文化没关系?
而且不止是国内,在国外他的作品同样大受追捧:拍了两亿多的《乾隆大阅图》第四圈《行阵》,就是在法国图卢兹被英国人拍走的。
徒孙更是不计其数,冷枚就是其中之一……
顿然,林子贤的眼珠就红了:你搁这忽悠谁呢……老子专业干古玩的,还是国际古董商,值不值我不知道?
换成其他外国作者的油画作品,国内市场的价格肯定要打个折扣,基本都是折一半。但换成郎世宁:你就说涨几成!
依旧没人说话,但目光都转向他的身后。
研究了半辈子的国画,还是国内知名画院中国画法的负责人,孙明方要说没研究过郎世宁的作品,绝对能笑掉同行的大牙。
包括拍了一亿六千万港币的《乾隆纯惠妃肖像图》,也是这样画出来的。
“啥?”
林子贤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这是郎世宁暮年之时自知回国无望,画的自画像。
孙明方张了张嘴,最终怅然一叹。
“嗡”的一下,雷明真的脑子里炸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李定安,“五千万?”
李定安轻轻一叹,“即便是,这幅画也值不了五千万那么多:一是油画,二是只有署名,再没有任何题跋和鉴赏的印章……”
他猛的拍了一下手掌,“郎世宁?”
李定安怔了怔,又叹了口气:这幅画能难住自己和孙明方,但肯定难不住丁立成。
这一幅难道不是肖像画?我还说这是郎世宁的自画像,世间独有,岂不是更贵?
要问为什么:他是第一位将中西画法相结合的画家,创“新体画法”并传授如意馆画师。更是他将油画技法带到中国,并传授与世,之后才有了那么多“中西兼融”的名家。
感觉……她竟然也不懂?
要说不懂也不尽然,陈静姝多少还是了解过一点。她是没想到,雷明真竟然懂这么多?
孙明方又让他看仔细点,等于提醒丁立成:你肯定见过相似的作品……丁立成就是用排除法,把知道的会油画的画家列举一遍,也能猜出来。
孙明方没说话,只是竖了个大拇指。
郎世宁又怎么了?
孙明方好不容易不结巴了,你又开始了,更是吓的直打嗝?
丁立成回过头,然后,眼睛睁成了两个“O”:林子贤的?
林总,你和李定安……是天生的八字犯冲吧,估价近十亿的宋代手抄本被他鉴定为伪本才几天,又被他捡走了这么大的漏?
不对……应该这样说,你全家都和李定安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