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卷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随意找了一句以为可以打开话题的话。
结果这句话刚刚说完,方桃脸色就黑了几分。
这女人什么意思!
难道授课师傅到学生的家中来,只能因为学生犯错误了吗!
被方桃抱在怀里的兆雪,明显感觉到她心情的变化。
木兆师傅这是怎么了?
难道耳卷阿姨说错什么了?
也没说错什么吧,就是她在启智班犯了错误,木兆师傅才会来家里的啊。
兆雪不知道方桃生气的是,她觉的耳卷这个女人居然不向着孩子,居然会觉的孩子的授课师傅来家里就是因为孩子犯错误了。
尽管事实就是兆雪犯错误了。
方桃的心里很矛盾,她即希望耳卷对待兆雪和兆木用心温柔,又希望兆木和兆雪不喜欢耳卷。
只是这因果关系根本不可能成立,耳卷对兆木和兆雪的好,两个孩子又不是感觉不到。
相比较从未谋面和已经在一起生活过四年的耳卷阿姨,兆木和兆雪虽然好奇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什么样子,但也不至于为了那个从来没有相处过的亲生母亲,去伤害对她们好的耳卷阿姨。
耳卷阿姨对她们的好,对阿爹的好,她们都看在眼里。四年来从来没有出现,从来没有照顾过他们的亲生母亲,出不出现都无所谓了,有耳卷阿姨在,她们每天的生活都是开开心心,阿爹的心情也很好。
如果亲生母亲出现的话,可能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
兆雪想,她和兆木的亲生母亲能不出现还是不要出现了,你现在的生活过得挺好的,如果她闯入进来,破坏了这种关系,阿爹一定是非常难过的,她不想让他难过。
可以等她长大以后,有了能力,她去找一找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许只是在暗处偷偷的看一眼,也许是走到她面前,问她为什么当初为什么不要阿爹,不要阿爹肚子里的她们。
“兆雪很听话,没犯什么错误。”
方桃说话时候,兆雪脸上的伤疤耳卷看的一清二楚。
没犯错误,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刚才方桃骗王舍予,兆雪是因为被别的孩子欺负,所以才还手。
现在又跟耳卷说没犯错误,兆雪皱起自己的小眉头,耳卷阿姨一会问一下阿爹,或者明天阿爹和耳卷阿姨道启智班问问其他的师傅,所有的事情不就都露馅了。
“厨房的饭菜还热着,先洗手吃饭吧。”
王舍予感觉到耳卷对这个木兆师傅莫名的敌意,可按理说她们两个应该是没有交集的。
思来想去最后只能是一种可能,木兆师傅的脸。
这个木兆师傅不止跟方桃长的相似,而且兆雪跟这个木兆师傅也很像。兆雪被她抱在怀里。就仿佛抱的是自己的亲生姑娘一般。
“恩。”
耳卷没有再多说什么,去水缸即盛水洗手。刚才越靠近木兆,心中的敌意越盛,她也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刚才她是想要直接从她的手中接过兆雪的。王舍予开口说让她洗手吃饭,不然她跟那个木兆师傅站在桌子边要好好的聊一聊。
耳卷洗手,王舍予把厨房里留的半份菜,每一种菜都弄了一点出来。
方桃看着望舒放在桌子上的托盘,觉得格外的刺眼。
曾经等着她归家的望舒,会提前做好饭菜,但她没有按时回来,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有的时候她在外面应酬已经吃过,回家的时候看在饭菜是他做的面子上,多少还会吃一点,只是后来应酬越来越多,她吃望舒做得饭菜越来越少。
当初自己的不珍惜,造就了如今望舒把原本应该给她的饭菜给了别人。
方方正正的木桌,一侧坐了一个人。因为刚才方桃抱过兆雪,坐下的时候,她坐在了兆雪旁边一侧,端了饭菜的王舍予坐在了兆雪的另外一侧。
洗手,换了一身衣服的耳卷,坐在了空的一侧,左边是王舍予,右边是方桃。
方桃看着这样的排列顺序,心里有些难受,总觉得自己像是被排斥在外面的那个人。
她忘了,她确实是被排斥在外面的那个人。
撇开她的真实身份不说,她对王舍予和耳卷来说,就是在启智班的授课师傅,虽然纵央国比宗槐国和纳川国民风开放,但总归男女有别。
如果王舍予不坐在兆雪的旁边,坐在她的旁边,才是有问题。
新一轮的晚饭开始,四个人又是食不言。
兆雪滴流滴溜的转着自己的小眼睛,她感觉吃饭的氛围好像有些奇怪,不像以前在家吃饭的氛围,也不像在启智班吃饭的氛围。
可明明三个大人没说什么影响食欲的话啊!
莫非是因为兆木不在,自己的吃饭的食欲都不好了!
兆木跟夏令阿叔去摘果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若是回来的晚了,耳卷阿姨买的那些小吃可就都凉了。
刚才耳卷洗手的时候,王舍予给她添了热水,她问了王舍予,兆木和夏令去了哪里。
王舍予告诉耳卷,兆雪在启智班跟人打架的事情,说他原本是准备跟兆雪和木兆师傅好好聊一聊的,让夏令带着兆木去果园了。
耳卷听王舍予说要跟买的木兆师傅好好聊一聊,心中一沉,可是看王舍予说起买的木兆师傅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而且她打开院门的时候,王舍予和那个木兆师傅也没有任何的越礼,心中对木兆师傅的身份又多了几分怀疑。
她,到底是什么人。
“舍予做饭的手艺,木兆师傅可吃的习惯?”
收敛起那股莫名的敌意,以兆雪阿姨的身份问木兆问题。
“有几分宗槐国的味道。”
方桃笑着回应,望舒做饭的手艺,她吃过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习惯。又不会因为四年的离开,就忘却了望舒做饭的习惯,何况当初望舒做饭,就是按照她的喜好做得。
“恩?木兆师傅能吃出来带着宗槐国的味道,是不是去过宗槐国?”
王舍予没有告诉耳卷,这木兆师傅就是宗槐国人氏。
刚才说过一次的问题,又被说了一次。
“耳卷阿姨,木兆师傅是宗槐国来的。”
兆雪歪着脑袋回答,可爱的样子跟兆木如出一辙,只是兆木更爱歪着脑袋咬筷子,那个时候总被王舍予瞪一眼。
“宗槐国过来的?宗槐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可是好地方啊!”
耳卷听兆雪的回答,倒是有些意外。心中的某个问题像是找到了答案,可有些事情还是说不通。不过没关系,像梳头发,一遍梳不通,就再来一遍,总归会把打结的地方全部都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