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干净洁白的画纸发呆许久,手中折断的碳棒也换了,可就是没办法落笔,他的心,已经乱了。
夏令抬手放到自己的胳膊上,曾经有着一颗艳丽红点的地方,因为与长久的那个夜晚,消失不见。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长久了。
那个时候他做的画要以怀楚皇子的名义,送到长久那里,他画大片大片麦田的时候在想,上阵杀敌的将领是怎么弯下身躯种地的,而且跟专门种地的农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怀楚皇子当时就是看中了她种地的能力,而他不知长久看中了怀楚的什么。
四年了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怀楚皇子不再需要他帮忙画画,后来他的年龄也大了,怀楚皇子身边也不再需要他伴读,他进宫的日子越来越少,他又回到丞相府当那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庶子,而怀楚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身边少了他,还有其他的人。
他回到丞相府以后,每每画画的时候,不经意的落笔就勾勒出长久的样貌。
他明明与她不曾相识,如果不是怀楚借了他的画,他怕是跟长久一生都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可是她的样貌却深深刻在了他脑海里。
一开始他以为怀楚皇子会跟长久在一起的。
谁曾想,怀楚皇子后来身上发生那样的事情,即使发生那样的事情,他还是高高在上纳川国的大皇子,最后还被长久的好友娶了。
怀楚皇子怕是也没能想到,他有一天会被长久碰了,而且是为长久解了闺毒吧!怀楚皇子身上染了闺毒,长久也被人下了闺毒,他想这算不算得上一种缘分。
让他暗自庆幸的事情是,长久的闺毒,是他解的。
他决定离开纳川国的时候,他住在那个码头管理处的时候,他在那里遇到长久的时候,他在想是不是离开的时间不对,不然为什么会偏偏碰到了长久,但他带着面纱,长久没能认出他来,还好。
他以为是他离开的时间不对,所以会遇到长久,没有想到是老天爷安排他给长久解闺毒。
他记得那晚长久回来时,从他身边经过时浓厚的酒味,还有淡淡的荔枝味道,他以为她喝醉了。
当时她身边也没有跟着的人,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想要问问她用不用让人给她准备沐浴的水,或者准备一些醒酒汤。
他记不清当时有没有说出这句话,也记不清是长久伸手拉住了他,还是他伸手去扶住了长久。
他记得长久耳垂上惹眼的红痕,记得长久手指滚烫的温度,记得长久好像吻了他,记得他好像尝到长久嘴巴里的酒香。
他不善饮酒,但是还没有到只一个吻就醉了的程度,但在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沉溺在长久那个带着酒香味道的吻里,无法自拔。
后来不知道怎么去了房间里,也不知道衣衫是怎么从身上一件一件脱掉的,醒来的时候长久躺在他的身边睡的很沉,耳朵上的红痕已经消掉了,他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腰酸背痛。
让人准备了沐浴的热水,清洗过后换了干净的衣服,难以入眠。
他登上来纵央国的船只的时候,他在想,如果长久醒来,如果长久追来,他就下船,他就不来纵央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