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遇流水,古琴赠知音。”
“我不过一个凡夫俗子,又哪里知道这音律的妙处?”
“所以这鉴定古琴一事,一宁兄怕是找错了人。”
江渊知道王一宁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哪里还敢看什么晋琴?
一边说,江渊还一边连连摆手。
“定翁,你这就是太过自谦了!”
王一宁听江渊一口气推得干干净净,当下就知道江渊这是已经显露出拒绝自己的心思。
“琴之一物,确实是非内行不能识得其中高妙之处。”
“只是如今京师有人拨动琴弦,却是不知道这满朝上下,还有哪一位文臣武将也精于音律的?”
王一宁也是话中有话。
自己都还没提是什么事,江渊就表示不愿意参与其中,王一宁多少还想着再试一试。
“一宁兄,何故不去见见令高足?”
江渊只是一笑。
王一宁什么事都没有说,江渊自然是不可能表态的。
“学生的弟子中,并无通晓琴技之人啊。”
王一宁不由得奇怪。
王一宁也有几个学生,不过都是诵读四书五经之辈。
“是那里的弟子!”
江渊笑着起身,拍了拍王一宁的肩膀。
与此同时,江渊还伸手向着北面一指。
“定翁,你是说司礼监掌印太监王诚?”
因为北面正是皇城方向。
“学生早年确实也在内书房教过他几天书,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加上他如今贵为内相,怕是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再说了,这事要是内廷牵扯进来,怕是就更加混乱了!”
王一宁摇了摇头。
王一宁是在王诚的指点下得以入阁,王诚和王一宁交好也是事实。
只不过最近京师官场多有闲话,所以王一宁开始刻意和王诚保持距离。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王公公虽是内侍之身,却也是素来仰慕儒臣礼教的。”
“更何况王公公也好弹琴,一宁兄新得的晋琴,想必他定然会感兴趣。”
江渊和王一宁的谈话,一直都在弯弯绕绕。
“定翁,你还是看看再说吧!”
王一宁终于忍不住了。
只见王一宁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封奏章,送到了江渊的手中。
“一宁兄,何故将奏章从内阁带出来!”
江渊知道王一宁这才是进入主题。
只不过看到王一宁之前的所做所言,江渊也知道奏章必然十分烫手。
“驸马都尉石璟?”
“奏请追谥先帝废后胡善祥为恭让诚顺康穆静慈章皇后?”
江渊看了奏章的内容,不由得神色大动。
“节斋,你怎么看?”
江渊口中的“节斋”,就是王一宁的号。
“这个石璟是尚顺德长公主为妻,而顺德长公主又是胡氏所出。”
“石璟如此一片孝心,到也是值得赞誉。”
王一宁这个时候点出了石璟和胡善祥的关系,胡善祥就是石璟的岳母。
“只不过天子嫡母还在,而太上皇驾崩归天也不远。”
“此时此刻若是给先帝废后上尊号,怕不是会让人浮想联翩?”
王一宁这是担心会引来帝后不和。
胡善祥当初被废,王一宁可不相信孙太后在其中没有发力。
嫡母大过生母,王一宁也担心朱祁钰若是接受了驸马石璟的建议,会引来朝野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