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万岁,两年以后,也就是太上皇去世两周年祭日之时,万岁还需要将其神主牌位送出太庙。”
“并且再次请到几筵殿行礼祭奠,行完礼节之后,把神主牌位请出几筵殿。”
“随后需要让人撤除几筵、帷幄等丧葬用品,全部拿到思善门进行焚烧。”
“最后派亲王到皇陵拜谒,太上皇的葬礼所有流程,这才算是彻底结束。”
司礼监大太监王诚,这几天一直在和礼部官员们对接。
对于朱祁镇大丧之礼,王诚可谓是记在了心中。
“至于万岁,要依例给太上皇守孝。”
“我华夏父母过世,在子女来说是重孝,按制要守孝三年。”
“然而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故而简化了守孝的时间为三个月。”
王诚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为这一次朱祁镇的葬礼,王诚参与之深,让其在文武大臣前狠狠的露了一次脸。
“记住,我大明已经没什么太上皇了,有的只是先帝。”
朱祁钰瞪了一眼王诚。
自从土木堡之变后,朱祁镇就已经没资格做大明天子了。
自从朱祁钰登基后,大明就已经没了朱祁镇的容身之地。
太上皇指的得活人,先帝指的是死人。
“奴婢失言,奴婢自己掌嘴。”
王诚给了自己两下,只不过力道都不重。
“万岁,奴婢今天听人说起,说是今天送葬之时,太子好几次落在了皇子之后。”
“好几个大臣有诋毁皇子,说其不懂尊卑,有违礼制。”
王诚看似随口一说。
“区区迂腐之言,不听也罢。”
朱祁钰明白王诚的心思,只不过现在时候未到。
有些事讲究循序渐进,而不是吃相太急。
“还有就是,京师有传闻,说先帝非是自缢身亡。”
这一次,王诚说得小心翼翼。
王诚心里也是害怕,这一句很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灾祸。
只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也让王诚不得不对朱祁钰说出来。
朱祁钰不好过,王诚他们这些太监也不会舒坦。
“朕不管他们私底下说什么,但是谁要是敢上奏章说这事,那就让锦衣卫前去拿人!”
朱祁钰一回头,对着锦衣卫指挥使卢忠下令。
朱祁钰一直认为满清十帝当中,雍正是最具有人性,也是最贴近普罗大众的一个。
雍正曾经有过朱批,“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以此等自称,也印证了雍正不把自己当做胡虏之君,而是想着融合满汉为一家。
在满清十帝中,也只有雍正才能真正地、自信地,称自己为中国皇帝。
其余的,只能称为满人皇帝而已。
因为雍正抛开了满汉大防,重用汉臣。
只不过朱祁钰对雍正一些过于性情之举,却是觉得很没有必要。
曾静宣扬雍正杀父夺位,还鼓动岳钟琪造反。
然而雍正不但没有杀了曾静,反而写了一本《大义觉迷录》来反驳曾静,以此证明自己继位的合法性。
皇帝亲自下场和文人撕逼,估计也就只有雍正这一个。
雍正的《大义觉迷录》不但没有给自己洗白,反而越描越黑。
书中部分更是涉及皇家隐私,也被后人拿来做文章。
乾隆继位后,为了终结他老子的耿直,把曾静杀了,把《大义觉迷录》给禁了。
朱祁镇的死,朱祁钰知道民间肯定会有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
朱祁钰不打算学雍正和文人们争论,也不会可以去解释。
但是谁要是敢公然宣扬朱祁钰弑君,那么朱祁钰也不会手软。
世人畏威不惧德。
只要有人敢乱说,朱祁钰也不介意高举屠刀。
“如今的昭狱可是空得很,臣和锦衣卫亲军们都是可以在里面养蜘蛛了。”
“若是有大不敬之罪人,臣可还盼着他们给空空如也的昭狱增加一点人气!”
卢忠见朱祁钰没有生气,他则是用了一种玩笑口吻来回复了朱祁钰的皇命。
“奴婢会让在各个衙门坐堂的番子加以侦查,凡是有敢于毁谤万岁之人,奴婢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提督东厂的大太监善增,可比锦衣卫指挥使卢忠要机灵得多。
“不用!”
“岂不闻,越描越黑?”
“朕不认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朕,朕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朱祁镇是朱祁钰派人杀的,这一点他是不否认也不承认。
朱祁钰还坚信,智者不止谣言。
更何况朱祁钰杀朱祁镇这是事实,而不是什么谣言。
朱祁钰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为了景泰朝,朱祁镇都可以被杀,更别提那些个朱祁钰不沾亲不带故的外人。
杀朱祁镇,就是朱祁钰显示自己的铁血手段。
“启禀万岁,一众驸马们已然入了皇城。”
然而就在此时,司礼监秉笔太监舒良前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