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前王言肃清缅北,将日军驱离怒江以后,接壤的滇西、滇南之地,就修好了几座能通车的大桥。
这几座大桥,在先前王言与洋鬼子的战事中,也给王言提供了许多助力。美利坚提供的援助,就是经由这些桥,源源不断送过来的。
禅达这边也起了一座桥,两边都是把守桥头设卡检查的战士。对车的检查是象征性的,但是对人的检查就严格了很多。
当然,是禅达那一边查的严,出去到缅甸这边严,进去到国内也严。
与之相反的,是王言手下这边,来去自由,根本不管。
所以禅达那边守桥的岗位,还是很吃香的,油水丰厚。谁能进来,谁能出去,是他们定的。车辆的进出,上面当然也有人在走,也有私货在走,他们一样也能分润,真是肥了好多人。
同时两边也有默契,北边守桥的,也得给南边守桥的分润一二,大家互通有无,友好合作,一起发财。
这种事儿王言拿脚后跟想,都知道是必然的事情,他见太多了。
不过他没管。
因为目前还没到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主要以安定人心为主,等到都安稳下来,生产生活有序展开,一切走上正轨,那就是该到了举起屠刀的时候……
过了桥,就是禅达的外围地界了。临近着怒江的是小村子,并非是禅达的县城,相去还有几里。
王言坐在汽车的副驾驶,这是一辆洋鬼子送给他的斯蒂庞克牌汽车,算作是他的专车座驾。
沿途看着周遭的环境,可以说是毫无变化。
这边的人民安稳的时间,远比小日本投降要早,那是站在四四年的春天,如今已然是四五年的年底,是将近两年时间了。
这里的人民仍旧吃不饱,穿的仍旧不好,面貌仍有菜色,人们无有精神。
但王言相信,闻听小日本投降之时,他们都是兴奋的。可兴奋过后呢?还不是一样的日子……
王言在镇子外下了车,地方的县官,以及上官戒慈和她的儿子,还有秦墨卿以及其他一众伤退的兄弟,早都等在了这里。
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来这里要提前沟通,否则是要出问题的。
“等我干什么?又不是多大的架子。”王言笑着摆手,“正好兄弟们都在呢,我跟兄弟们说两句。现在仗打完了,咱们兄弟也在南边站住了脚,接下来就要过好日子了。
兄弟们也到了选择的时候,想回家的就回家,想接家里人的,回头我去协调,把人都接过来,不想走的,咱们在这禅达是呆不住了,去咱们自己的地盘快活去。没媳妇的,回头我给兄弟们发媳妇,在那边过日子了……”
王言说了一大堆,让他们去给没到场的兄弟传达一下,便就解散了队伍,转而看着又长大三岁的小崽子。
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长的挺快,眨眼就这么大了。”
“叫爹!”上官戒慈拥着儿子。
小崽子嗫嚅着嘴,躲避着王言的眼神,张不开嘴。
王言好笑的摇头:“称呼而已,无所谓。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是不是亲生的,我也不差他这一口饭,不缺他花的那些钱,没什么所谓,不走偏了就行。走吧,去收容站看看。你们不用跟着了,散了吧。”
他遣散了赔笑的地方官,然而地方官也还是在后边跟着。
于是王言也便由他们去了,溜溜哒哒的带着一大帮人,去到了收容站,去到了当年的那个院子。
禅达已经没有了许多驻军,这边也没有了战争,没有了伤亡,这收容站自然早都清空了。只不过碍于王言等人的存在,这院子一直没有另作他用,空置到了现在。
“一点儿没变……”迷龙站在院子里,看着空荡荡,整洁干净的院子,竟透出了几分茫然。
“院子没变,反倒是咱们都变了。”烦啦抚摸着木头柱子。
不辣走进去,站在屋子的门槛上,向里望去,笑骂了起来:“王八盖子滴,都是没福气滴呀……”
阿译站到了破木楼梯上,呆呆的摸着木头,脑子里想着当年他骄傲别上勋章的样子……
人们各有所思,却也不过就是这么一会儿。没多久,便就又是嘻嘻哈哈了。
他们不断的变换着站位,嬉笑怒骂间都是从前,逢着谁记错了,总要争吵一番才行。一个个已经死去的人,在他们的口中活了过来。
恍惚间,好像又是那一群炮灰每天晒太阳、捉虱子,嘻嘻哈哈的吵闹不休。
似乎他们真的都回来了。
不,他们从未走远……
这一天,王言和一众炮灰兄弟们,就在这个曾经的收容站的院子里吃喝起来。倒也真的实现了,以前他们畅想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今天这一餐,王言亲自动手做了猪肉白菜炖粉条。吃的最多的是这道菜,说的最多也是这道菜,最后一口汤都没剩下……
宿醉一夜,到了第二天,烦啦等有相好的就急不可耐的消失了,其他人也熟门熟路的快活去了。
王言这才得了空,跟两个女人说话。
“青霉素研究得怎么样了?”
秦墨卿笑着说道:“其实已经算是成功了,没想到钧座随便提的一句,就做成了。”
“距离量产,还差什么?”王言笑着问道。
“环境不行啊,药品的生产是十分严格的,目前哪怕是在咱们自己搭建的实验室里,也是十分不稳定,药效相比盘尼西林也差了很多,就是因为我们的设备简陋、没有无菌环境。”
王言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好办,回头我跟美利坚的洋鬼子要一下就好了。”
上官戒慈都憋不住了:“他们能给?按我的理解,他们肯定是不愿意让咱们掌握太多的好东西的,要让咱们需要什么都跟他们买,都拿咱们的资源去跟他们换。”
王言有几分惊讶的挑了挑眉:“你能有这个认识,是我没想到的。凭着这一句话,回头我让你当官,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
“本来你没想让我做事啊?”
“是没想让你做大事。”
上官戒慈美目嗔了一眼,说道:“你接着说,怎么才能让洋人给咱们提供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