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得仪看到邢傲天端着杯子,问道:“你那杯子是不是金子做的?”
“不是。”
“那你抱着它干啥?留着下崽吗?”
邢傲天不想跟他说太多,草草应付道:“这是朋友留给我的,有纪念意义。”
“嘿,看不出,你小子重情重义。嗯,我喜欢。”他一打方向盘,车子进入一个土路,周围种植着很多油菜花,正是收获种子的季节。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路前行。
邢傲天依旧闭目养神,耳听发动机轰轰地加着油门,忽地,火光一闪,紧接着“嘭”一声巨响,军车像是被甩上了天,骤然翻滚几个跟头,一下栽倒在地上。
事发突然,邢傲天压根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淬不及防之下,一把扣住门把手,保持身体平衡,这才稳住。满鼻子都是烧焦的橡胶味,还有浓浓地黑烟不停往口鼻里灌。
这时,波得仪大声骂道:“干,这炸弹是进了水吗?也太蔫了吧。那谁,邢傲天,你小子还活着吗?滚下车,快点!”
他即便不吩咐,邢傲天已经踹开了车门,从狭小的空间慢慢往外爬。他身小体瘦,很快就爬出来,而波得仪没那么幸运了,汽车因为翻滚,刚好滚到一个沟里,那沟不深,又很窄,恰好卡住了他的车门,折腾了几下,只能露出一个头。
邢傲天正要帮忙,“咻”地一声,一枚子弹打在车头,激起一团火星。
他回头一看,却见远处围上来一伙人,这些人三人一组,全副武装,端着枪正朝自己瞄准。
“枪、枪,在后备箱,快拿,给我干他们!”波得仪摸出手枪,冲着那些人开火。
这一下,他躲在车里,反而形成了天然屏障。可是,那手枪子弹压根打不到对方,离的很远,就落地了。
邢傲天在地上一滚,到了后备箱,用力打开,见那儿凌乱地散着几只好枪和子弹。
枪有美制的,也有德国造。邢傲天不容多想,给波得仪丢了一把枪后,他抄起一把德国造的冲锋步枪,又随手揣了几个弹匣,同时拿起几枚手雷,趴在沟里朝外射击。
这一段时间的实弹训练让邢傲天沉稳了很多,他打几枪换一个地方,狙击对方突入。同时冷眼观察了一下周围,吓了一跳,周围都是人,密密麻麻地,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七八。
久闻缅甸多战争,可亲身经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邢傲天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杀人,可自从骆滢牺牲,自己心窍大开,迄今为止,杀了不下十多个人。
他的心逐渐麻木,对血的麻木,对生命麻木。相反,一种嗜血的快感从骨子里苏醒。
无关英雄与否,只是雄性血液里的杀戮本性。就像东非大草原上的雄狮,天生就有追杀的基因。
邢傲天也是如此,他行动如猿,身轻如燕,在狭长的沟壑里辗转腾挪,连续扣动扳机,干掉十多个人。
“小子,丢手雷啊,快点丢手雷!”波得仪大声喊道。
邢傲天侧头一看,见数名敌人弓着身体朝翻到在地的汽车靠拢。波得仪打了几枪,可对面火力很猛,再加上汽车轮胎还在燃烧,烟雾熏得他又缩回车里。
邢傲天迅速掏出手雷,轻轻一磕,朝汽车方向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