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该是当下的闲聊了。
不多时。
张辅和朱祁镇聊得没有什么话头了之后,他就向着朱祁镇告退了。
而后,朱祁镇回头看了一眼这空荡荡的乾清宫。
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空荡了,毕竟,其中,还有一些个小太监和小宫女正在做着打扫等的闲散活计。
“唉。”
朱祁镇无奈到。
这人啊,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就是会心存侥幸,明明都是很显然的事情了,怎么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妄想呢?
人家张辅是什么人?
那可是大明朝的一根巨大无比的支柱啊。
这皇帝的位子,无论是自己来坐,亦或者朱瞻墡来坐,那不都得继续对其宠爱有加?
更别说,背靠在其身后的、巨大的、令朱祁镇无比眼馋的武勋人脉了。
要知道,宣德年间才刚刚结束而已,所以,大明朝的、拥有足够实力的将军们,不仅没有离去,还正是当打之年啊。
而一个人作为皇帝又能如何?
没有了刀把子,谁管你啊,无非就是面子上恭敬了许多而已。
“五军都督府”,忽然,一个太监的大喊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会昌伯孙忠,前来吊唁!”
而后,只见一个中老年人颤颤巍巍地走向了朱祁镇,或者说,朱瞻基。
“陛下啊!”不同于英国公张辅的稳重,孙忠是直接哭嚎了起来。
他直接就将自己的情绪给释放了出来。
当然,朱祁镇觉得这个事情是假的。
毕竟,孙忠和朱瞻基的关系并不怎么深厚,以及,朱瞻基这才当了几年皇帝啊?
就算加上当太子的那段时间,又能有个几年呢?
不值当、不值当。
尤其,早些年间,他还只是一个地方上的小官罢了。
这就更别提会昌伯和宣德帝只见的关系了。
“陛下,您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这可是让天底下的百姓该如何是好啊!”
朱祁镇听着这一句有着山东口音,却又混杂着几丝河南口音,然后紧接着还非要想北京口音去主动模仿的话语,顿时感到有些无语了。
乱锅炖啊这是。
大杂烩啊那是。
“外公快快请起。”朱祁镇没有称呼孙忠为“会昌伯”,而是称之“外公”了,以求能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并且,他也是虚扶了一下即刻跪了下去的孙忠朱祁镇身为朱瞻基这个皇帝的孝子,此时只要他不愿意起来,那么,也就没人能让他起来了除非他爷爷,或者他太爷。
“多谢太子。”孙忠见此顺势起了身子。
毕竟,他只需要来表露一下自己的态度就行了,而真正能在这里长期跪拜的,也就只有朱瞻基的血缘后代了。
“先帝,驾崩了,外公可知?”
朱祁镇主动开口到。
“老臣”,虽然朱祁镇称呼自己为“外公”了,可孙忠却没有不识好歹地称之为“外孙”了,“自然知晓。”
“那不知外公对此,有何感想?”朱祁镇问出了自己的关心之处。
“老臣以为”,沉思了一下之后,孙忠才回答到,“斯人已逝,那么太子殿下应当以己身的健康为主了。”
“莫要因为思念先帝而伤了身子骨。”
一听见孙忠的这句话,朱祁镇的整颗心,顿时就重重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