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当如此,若让金人破了汴京,那才是华夏之耻!”
方腊微微颌首,“好,既如此,那便快些着手准备吧。”
“诺!”
金人全是骑军,他们攻城拔寨,靠的是蚁附攻城,靠的是“奸人”指路,因而,金人的行军速度极快。
与之相比,太平军就不一样了,金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取食于民,方腊却不能这样做。
要知道,眼下的金人只是抱着抢一把就走的念头,根本没有抢占中原之地的念头,而方腊可是想夺取天下的。
民心不可失!
若失了民心,太平军赖以生存的根基便成了无根之木,早晚会垮掉!
话虽如此,可林冲、石宝等人早已经恶战了一天一夜,若不休整一番,普通军卒根本撑不住。
在跟方腊商谈的时候,石宝甚至时不时打着瞌睡,忽又一个激灵看向方腊。
很显然,太平军已经到了极限了。
“诸位连番作战,很是辛苦,传令下去,休整一日,明日开拨!”
林冲虽想尽快夺了郓城,却也知道方腊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这时,吕将匆匆带来一名官员,“王上,这位是中都的黄瑜教谕,他愿意前往郓州,为咱们说降守将!”
方腊不禁来了兴致,黄瑜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能够准确判断出太平军的行军方向,很显然绝非庸人。
“不知黄教谕可有把握?”
黄瑜尴尬一笑,“实不相瞒,郓州知州是黄某的岳丈,眼下吴王兵强马壮,想来岳丈一定可以认清形势,全力为吴王效命!”
方腊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甚好!你需要些什么?尽管开口,本王酌情考虑!”
“还请王上答应下官,若郓州归降,可以准许官员、士绅自行离去!”
方腊微微颌首,“没问题,本官绝不强人所难,别说是士绅了,就算寻常百姓想要离开,我也绝不拦阻!”
黄瑜一揖到底,“谢王上!下官这边去了!”
“善!”
为了保证黄瑜的安全,同时对其加以监视,方腊还是派出了两名精锐予以护送。
好在从中都到郓州可以走水路,于是,黄瑜一行三人便坐了小船,晃晃悠悠地去了郓州。
此时,郓州刚刚得知中都失守的消息。
士绅、大户当即席卷家财,落荒而逃。
郓州知州宗柯更是忧心忡忡,“高太尉,贼人势大,我等该如何行事?”
高俅早已吓破了胆,“守城是你的事,如今高某已是败军之将,只想尽快回朝向圣君负荆请罪,除此之外,本官一概不问!”
宗柯闻言色变,“太尉要走?”
连番败北,高俅早就没了与太平军对战的勇气,“宗使君,本官要去大名府搬救兵,只要你多坚守几日,本官必至!”
宗柯当然明白,搬救兵只是高俅逃窜的借口,如果他当了真,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尉放心,本官誓死守卫郓州!”
“好,甚好,郓州有宗使君这等栋梁之才,这是百姓之福,更是社稷之福!”
一番吹捧之后,高俅担心事情有变,急忙带人离开了。
留在郓州的只有两千溃卒,算上原有的两千官军,城内满打满算只有四千兵马。
怎么办?
连种师中的十万西军都不是方腊太平军的对手,宗柯有何德何能守住郓州?
正头疼的时候,忽有亲卫禀报:“使君,黄教谕来了!”
宗柯深吸一口气,“快请!”
须臾,黄瑜来了。
“钰君如何了?”
钰君正是宗柯的女儿,黄瑜的妻子。
“岳丈宽心,钰君一切都好”
将众人支走之后,宗柯低声说道:“传言太平军杀人如麻,方腊更是食人无数,难道都是朝廷的缪言?”
黄瑜重重颌首,“朝廷对太平军畏之如虎,又恐士人投靠吴王,自然予以丑化!”
宗柯变了脸色,他从黄瑜的称呼中意识到了什么,“你投靠了方腊?”
黄瑜毫无愧色,“不错,眼下吴王大势已成,便是江山易主也在朝夕之间,岳丈,良辰择木而栖,莫要错过了!”
宗柯深吸一口气,“你是方腊的说客?”
“小婿只是怕岳丈误入歧途,所以才自告奋勇前来言明利害”
宗柯皱起眉头,“那你倒是说说看,方腊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岳丈,你可知道,中都一夜易主,全都是因为方腊数月之前的一场布局?”
宗柯大为惊异,“竟有此事?”
“不错,由此可见方腊运筹帷幄,胸中自有丘壑!”
“可我听说方腊颇为敌视士绅,凡他治下,都要分田到户,这不是割我们的肉,放我们的血吗?”
“岳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凡主动投靠的大户,吴王虽会收取其田地,但往往会在其他方面给予照顾,据我所知,江宁有不少大户靠着烧刀子、香皂等物事赚了大笔的钱财,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吴王军势如何?”
不知不觉间,宗柯对方腊的称呼也变成了吴王。
对此,黄瑜心知肚明,“大军十万已至兖州、中都一线!其军锐气十足,战意高昂,百战之精兵也!”
这句话虽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里头,但联想到高俅落荒而逃的行径,宗柯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若我降了吴王,吴王可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