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日的局面,与刘展风当年的所作所为不无关系,陆望无奈地摇摇头。如果知道后面会引起大夏皇室持续的动荡,甚至引狼入室,让世仇狄国占据了大夏的最高权力,祸及百姓,那刘展风是否还会做出那个草率的决定呢?没有人知道,历史也不可能重写。
转眼间,所有的烛火已经点燃。大殿中明亮了许多。飞花和梁天成连忙低下头,远远地站开,拉低了帽檐,遮住了前额。陆望搀扶着马公公,一步一步向他的房间走去。
来到马公公的小房间,又是另一番景象。这里逼仄又狭窄,只能安放一张小床,一张桌子,几张板凳。除此之外,便是两个破旧的箱笼。一个箱笼的盖子半开着,一眼望去,几件旧衣搁在空荡荡的箱底,让人一览无余。就算盗贼光顾,也不会对这里有丝毫兴趣。
安防好烛台,陆望关上了房间的小门,扶着马公公坐在床沿。马公公有些摸不着头脑。此时,飞花和梁天成脱去了帽子,“扑通”一声并排跪在湿冷的泥土地上,匍匐下身子,“咚咚咚”给马公公磕了三个响头。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马公公吃惊地想站起身来,要去扶他们二人,却被陆望按住。“马公公,你看看他们是谁?”
二人抬起头来,满面泪痕。梁天成跪着爬行到床边,颤抖着声音说道,“马阿爹,我是阿桑啊。”
“阿桑?黄阿桑?”马公公呆住了,连忙抱住梁天成的头,摸索着他的脸,又取过烛台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真的是你!你是天成!”马公公激动地把梁天成的头揽在怀里,老泪纵横,“好孩子,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快走!这里可不是你待的地方。”
天成看着马公公苍老的脸,鼻子泛酸。在自己染上疫病,奄奄一息的时候,马公公丝毫不嫌弃,还亲自给他送水送饭。不然,他早就饿死在病中了,哪里还等到陆望带人来救治他。
平日马公公的诸多照顾就更不用多说了。马公公虽然是个被弃置在此地的老太监,对天成却是关怀照顾。可以说,马公公也是天成的救命恩人,因此天成才是满怀感情地叫一声“阿爹”。
他拉过飞花,对马公公说道,“就是因为我们要走了,所以才特意在临走前来看你。这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再相见了。”
飞花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子,塞在马公公手里,轻声说道,“马阿爹,我们没有什么机会孝敬你。这点银子,您留着多买些好吃好穿,别苦了自己。”
马公公这才明白过来,用手背抹着眼泪,点点头,欣慰地说道,“能离开就好。再也不要回来。天成啊,你们只要每逢清明,能在家里给我点柱香,就够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多久了。快,把这银子收回去。你们年轻人,用得着。”
“您老就收下吧。”陆望柔声劝道。马公公摇摇头,说道,“我在杏娘那儿当差的时候,见多了金银,心也淡了。”
“杏娘!谁是杏娘?”陆望吃了一惊,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