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发把狙!”
“不是,就你那夕阳红枪法,怎么好意思找我要狙的?”
“你就说发不发吧?”
“滚一边去,我自己打。”
陆悠和李瑜在电脑房激战正酣,两人的对象则在阳台外收拾饭后残局。
月如娥眉,高悬於天。
白灯炽盛,照亮一方。
將所有的厨余垃圾一股脑扫进黑色垃圾袋,捆紧袋口,再用抹布擦乾净桌面,唐婉直起腰,长出口气。
“呼搞定!接下来只要把桌子和凳子搬回餐厅,一切完事!”
徐年朝客厅瞅了眼。
就邓睿和王菱坐沙发上,各自玩手机,她们的男人不见踪影。
“婉婉,来这边。”徐年不由分说的抓住唐婉手腕,拉著她来到阳台一侧护栏边,“有些事和你聊聊。”
瞧著徐年鬼鬼祟祟的模样,唐婉大感兴趣。
专门躲著人,九成九是小秘密!
“聊,都可以聊,畅所欲言!”
唐婉热情急切的態度给徐年整得一愣一愣的。
“你好像很兴奋?”
“哪有!你別胡说,没这回事!”
“还说没有?”徐年嗤笑一声,指了指唐婉的脸,“你看你,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唐婉嘴唇一抿,双手猛搓脸颊一顿,强行压下笑意。
“你知道的,我天生笑脸。”
知道个鬼!
徐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唐婉啥样,她自认比陆悠更清楚。
別看唐婉今晚嘻嘻哈哈,活泼热闹的,那是因为陆悠当面,和朋友相处,放下了戒备。
一旦离开陆悠,周围没有熟人,她立马披上鎧甲,进入全副武装形態。
虽说不会主动伤害人,却也抗拒他人靠近。
正因如此,当初徐年得知陆悠与唐婉认识,她的第一反应是一半震惊一半好奇。
震惊陆悠竟能攻破唐婉的防线,好奇陆悠採取了何种进攻方式。
后来,隨著对陆悠的了解逐步加深,徐年释怀了。
人帅、有米、性格好、成绩优异、无不良嗜好。
就这数值,直的钢筋都能掰弯,何况一只蜷缩成团的小刺蝟。
“所以,你到底要聊什么?”
唐婉的话语,拉回徐年飘远的心神。
她背靠护栏,脑袋稍稍低垂,半长的头髮从耳背上滑落,淹没了侧脸,模糊了下頜线。
“婉婉,你和你男朋友闹过矛盾吗?”
“你说的是大矛盾还是小矛盾?大矛盾目前没有,小矛盾有几次,不过很快就解决了。”
“怎么起的矛盾?”徐年偏头看向唐婉。
“主要是各自认知和需求不一致引起的。”
唐婉挨著徐年,同样倚在栏杆上。
“陆悠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太自律,太专注了。说难听点,叫死脑筋。每天固定几小时在数学上,今天少了,明天补上,跟强迫症似的,周末也雷打不动。而且学起习来,完全沉浸其中,不知天地为何物,就算我脱光衣服从他面前走过,他一眼都不带看的。”
“真的假的,你夸大了吧?”
徐年瞅了瞅唐婉的大雷和大灯,就这身材,她不信有人能视若无睹。
尤其陆悠还是唐婉男朋友,对他来说,唐婉触手可得。
“亲身试验,绝无虚言。”唐婉认真道。
徐年试想了一下,假如自己不著寸缕的从李瑜面前走过,他会是什么反应。
眼神如鹰,猛虎扑食,乌鸦坐飞机,最后……
咦惹
感到血液往下匯集,脸上升起热意,徐年忙不叠的晃了晃脑袋,甩掉杂七杂八的念头。
她和李瑜在一起时间不算短,但发展比较缓慢,还没到坦诚相见的地步。
“也就是说,你是因为大神过於沉迷学习忽略了你,心生不满,起了矛盾?”
唐婉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被人忽略的感觉是很难受的,尤其这个人是身边最亲密、最信任、最重视的那一位。我心思去討好你,去吸引你注意,你却不为所动,毫不理睬,算几个意思?
是,你是在学习,没空顾及外界,可我又没要求你拋下学习,专门来应付我,你就稍微抽一点心思,看我一眼,给个反应,满足我的情绪需求,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唐婉语气平缓,没有多少情绪起伏,但从措辞中,徐年能感受到,这是唐婉被忽略后,內心的第一反应。
不满、生气,以及委屈。
“你跟他吵起来了?”
“没有。”唐婉轻轻摇头,“要真吵起来,还能叫小矛盾?”
“那你后续怎么处理?”
“去隔壁客房躺著,平復情绪,等他来找我。”
“你没闹?”徐年份外诧异。
“为什么要闹?闹除了发泄情绪,给对方添堵,有別正向收益吗?”
徐年无可反驳。
事实也的確如此。
成年人了,有手有嘴,想要什么可以自己拿,自己说。
还像个婴儿一样,通过大喊大叫,撒泼打滚来表达需求,只会徒惹人厌。
唐婉继续说道:“解决矛盾的关键,不在闹得大声,在於找出矛盾的衝突点。归根结底,衝突的本质,不过是双方的认知和需求存在差异。
我在他学习的时候勾引他,是希望他多陪我,重视我,时刻把我摆在第一位,不管在做什么,只要我出现,他都得暂停手头的事,与我相处。
而他对我视而不见,是认为做事要持之以恆,全心全意。数学一日不能落下,对象一天不可忽视,学数学不能分心,陪对象不能走神。”
听著唐婉这番话,徐年稍感奇怪。
人对自己心理活动把握清晰不奇怪,对別人的也能剖析这么准確?
或许刑侦专家经过细致侦查能还原嫌疑犯的犯罪心理,可唐婉明显不在此列。
“你和大神聊过这事?”
“肯定啊!不聊怎么解决矛盾?”唐婉理所当然道。
“不觉得难为情吗?”
“比起在我俩之间埋定时炸弹,难为情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