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地毯上好像新添了几个小孔?大概是哪个淘气孩子的恶作剧吧?她摇摇头,意大利的孩子们啊,总是精力过剩,跟永远都在打折季的米兰购物狂一样。
一场风暴,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午间漫长的梦魇。而将这场风暴悄然平息的力量,此刻正在古灵阁之下更深、更古老、也更复杂难明的深处,缓缓收拢它的羽翼。只有那些最敏感的心灵,才能捕捉到空气中尚未散尽的一丝涟漪——那是现实被扰动后,遗留的微小声响。
卡尔文·卡佩的目光投向意识深处那通向更晦暗角落的路径,邓布利多的警告如同烙印灼刻在心底,但他脚下未曾停顿。前方,还有更多门扉等待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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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马街头的一家咖啡馆里,卡尔文和芭斯茜达见到了被邓布利多带出来的比尔和小天狼星。
四杯浓咖啡在桌上氤氲着热气。小天狼星烦躁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冷掉的提拉米苏,比尔则拿出随身携带的皮面笔记本,羽毛笔悬停其上。卡尔文端坐着,神色平静,但那双血红色的眼眸深处,压抑着风暴过后的冷冽。
“芭斯茜达,你在这等我们一下,帮我看好咖啡,别让人收走了。”卡尔文将咖啡推到芭斯茜达面前。
芭布林柳眉倒竖,将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不是很友善地问道:“你和比尔、小天狼星又要去哪里?是不是又打算再制造一场魔法风暴?”
卡尔文有些无奈,他没想到刚刚芭斯茜达才在邓布利多面前帮自己说过话,现在又反过来指责自己。
“怎么会!”卡尔文赔笑道,左手轻轻打个响指,在自己这一桌附近笼罩上静音咒和麻瓜驱逐咒,“只是去审问一下那些抓到的第二塞勒姆组织的成员。这次危机完全可以说是因为他们才造成的。”
芭斯茜达轻哼一声,算是认可卡尔文的说法。
卡尔文对比尔和小天狼星点点头,示意他们做好准备,随后他手指微动,那卷禁有七名塞勒姆成员的魔法画轴出现在桌面上,被他优雅地倒扣。一点银光在指尖跃动,三名男巫就钻进了画卷之中。
一声压抑的痛哼闷闷地传出,玛莎·科温被魔鬼藤牢牢地绑在金属椅子上。
那张饱含怨毒与灼痕的脸庞挣扎着扬起,与卡尔文对视在一起,她的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
“卡尔文·卡佩!”玛莎的声音嘶哑破碎,却燃烧着焚尽一切的恨意,那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
“下午好,科温女士。你知不知道你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卡尔文的声音平稳得像块冰,无视她的怒火。
“说说吧,你们这群视魔法为异端的肃清者,是怎么找到那片被遗忘的万神殿?”他屈起指节,轻轻敲击桌面,无形的压力让玛莎本就痛苦的面孔扭曲了一下。他很想知道,这群疯子是如何定位万神殿的。
“呸!你们这些亵渎之人!”玛莎猛地啐了一口,可惜那点唾沫低低地垂在脚面。
“神启!神的怒火指引我们找到那最深重的污秽源头!”她的回答充满狂热的呓语。旁边的小天狼星气得“哐当”一声放下叉子。
比尔笔尖快速划过纸页,冷静地追问:“就为了炸掉它?那是古罗马的宝藏!是历史!”他不理解这种纯粹毁灭的动机。
“历史?”玛莎咯咯笑起来,声音刺耳又疯狂,“那是你们魔鬼力量的巢穴!是缠绕世界的毒瘤根须!炸掉它,天空才能恢复纯净!魔法这诅咒才能从源头上……”她的话语被狂热的信念噎住。
“疯子!”小天狼星终于按捺不住低吼,“为了那点狗屁净化,差点把整个罗马炸上天!”
卡尔文俯视着对面那张挣扎扭曲的脸。从另一种角度看,这个女人说的没错。万神殿确实是魔法的来源之一,而她口中的神启,差不多就是预言的意思。
这样一来卡尔文的问题反而更多了,他们是怎么找到万神殿的,没有经过古灵阁地下金库14号,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以及那位预言家究竟看到了什么,才让他们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对面的玛莎依然在疯狂地咒骂着自己,看来用常规的办法是问不出什么了。小天狼星用了很多他在阿兹卡班里学到的技巧,但还是撬不开疯女人的嘴。
“上点手段吧,卡卡,”小天狼星放下了手中的叉子,“这个女人油盐不进。”
“吐真剂怎么样,我从英国带了点出来。”小天狼星翻了翻口袋,掏出一小瓶透明的魔药。
比尔惊讶地看着小天狼星手里的玻璃瓶:“梅林的胡子,你怎么随身带着这种魔药?”
“职业习惯,”小天狼星耸了耸肩,“所有傲罗都这么做。”
然而,玛莎看着吐真剂却放肆地笑了出来,“哈哈,你们这群渎神者就这些套路。你们以为我会怕了你的涮锅水吗?这些药剂对我来说根本没用。”
吐真剂没用,小天狼星不信邪,想掰开玛莎的嘴把魔药灌进去。但卡尔文却制止了他。
“等等西里,”卡尔文拿着魔杖走到玛莎身前,捏住她的下颌,强行抬起她的头,左右看了几眼,“她没说谎,你的吐真剂对她没用。”
“没用?”小天狼星皱起眉头,“那线索就这样断了?”
“不,西里,你知道我的作风。”
卡尔文捏着玛莎下颌的手指缓缓松开,指腹在她布满血污与灼痕的皮肤上若有似无地滑过,仿佛在擦拭什么看不见的尘埃。那动作里没有施虐的快意,只有一种彻底剥离感情的审视,如同挑选即将被解剖的实验品。
“我有更快的办法。”他声音极冷,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凝固的空气里,不带一丝涟漪。
卡尔文嘴角噙着一丝冰霜般的冷笑,不再废话。手腕轻震,一个水晶球无声滑出袖口,被他随手按在沾满尘土的桌上。不等玛莎·科温喘口气,他那根修长的魔杖已如毒蛇般狠狠抵上她的太阳穴,杖尖激发出刺骨的寒气,戳得她眼眶欲裂。
“呃——啊!”
玛莎猝然倒抽一口凉气,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被禁锢的身体疯狂扭动起来,仿佛想挣开那钻入骨缝的剧痛。魔鬼藤在她疯狂的扭动下深深勒入皮肉,磨出血痕,她却浑然不觉。牙关紧咬,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
卡尔文对此置若罔闻。他的手臂稳定得如同磐石,握着魔杖的手没有一丝颤抖。魔杖尖端稳定地向外抽取着。只见一缕闪烁着不安光芒的银丝,如同被强行抽出的脊髓液,带着粘稠的质感与微弱的、属于灵魂本身的痛苦尖啸,正被从那不断挣扎尖叫的玛莎太阳穴中被缓慢地、不容抗拒地剥离出来!每一寸银丝的抽出,都伴随着玛莎躯体更剧烈的痉挛和更深沉、更破碎的嘶鸣。
那过程痛彻骨髓,玛莎的眼球在极致的折磨下陡然凸出,血色褪得惨白如死灰,嘴里无声嘶吼着,泪水和涎水混着汗珠狂泄而下。他毫不动容,指间捻着那丝带轻轻一送,优雅却残忍地塞进水晶球。霎时,玛莎像被抽空灵魂的破布,头颅一歪便瘫软下去,只余一丝微弱的呻吟悬在死寂的空气里,如同垂死鸟雀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