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教授,我申请和昂热校长通话,请帮我转接一下。”
“如果是销假的话,找我也可以。”
施耐德的嗓音就像两个咬合在一起的青铜齿轮相互摩擦,从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严肃而难以捉摸是学生们恐惧的来源,也是他被称为“暴君”的原因。
“暂时还不销假,我需要在外面再做点事情,联系校长只是为了一些私事。”
指挥室里的施耐德没有回应,而是直接转接了昂热的电话,他向来不会因为一些回应的语气词浪费时间。
大洋彼岸的芝加哥刚刚入夜,一向习惯于摸鱼的昂热罕见的还坐在办公室里,杯子里有着泡好的红茶,手边是一盒整整齐齐的雪茄,老人一丝不苟地穿着得体的西装,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或许是高血统的缘故,昂热对于自己的预感相当自信,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迷雾里冲出来了,又似乎有真相要浮出水面。
他的电话响了,旁边的茶杯因为微小的震动起了一丝涟漪。电话旁边的小屏幕上有着诺玛的信息,标明了这次通话的来电人是穆意。
“我们的s级终于肯回学院了?”
“呃......还不是时候。”穆意顿了顿,“只是突然发现了两件礼物想要送给校长。”
“什么礼物?”
昂热将身体坐直,他突然对于穆意的礼物有了兴趣,或许这就是他预感的来源。将穆意放养之后,他在心里早就告戒过自己:只要不是给那小子闯的祸擦屁股,其他的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
“这不是看你年纪大了吗,给你找一个同龄人老伴!”听出来昂热并没有多么生气,穆意就不受控制地开始了满嘴跑火车模式。
“老伴?你是不是太小看我的专一了?”
“专一?这个词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穆意没有想到昂热的关注点并不在“老伴”身上,而是着重表现他的专一,但要是一个常去酒吧找年轻小妹妹的闷骚老头都能称得上专一的话......说出去芬格尔都不信吧。
“我在剑桥的时候,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学生们,现在还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这难道不是专一吗?”昂热似乎是把自己感动到了,“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像我一样能百年如一的男人呢?”
“那这不是巧了吗,我找到的这个人也是你剑桥时候认识的,甚至现在他的照片都在你的房间里,校长可是专一到念念不忘呢”
和昂热争论他是否“专一”,这个问题完全没有考虑的价值,昂热专一的新闻放给芬格尔他都不会在意,直接将这条消息打成假新闻。
昂热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办公室,照片墙上大多都是各地的风景,因为和他有过合影的人已经死去的差不多了。
这个房间里是不会放死人照片的,那种偶尔到来的伤怀会影响他心中炽热的火焰。
只有一张照片例外,昂热端起茶杯,把茶一口饮尽,默默地看着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七个人彼此勾着肩膀在慕尼黑大学的校门前嘻嘻哈哈,夏天的藤蔓垂下来落在他们的头顶,鬼带着白色的遮阳帽,烟灰抽着雪茄,梅涅克揪着路山彦的辫子,酋长和老虎拄着两杆猎枪,昂热和一个人并肩站在角落里。
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一身笔挺的白色猎装,一对飞扬如剑的眉毛。
“所以......你找到他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