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青帝的视线转移了，看向了此时的真实界，也看向了诸多未来之中的商楼。
“太急了。”
青帝低语道，话语虽然轻柔，却是道的呈现，一切与生机、木行、时光、虚空的相关，都因祂的话语更加活跃。
因为祂登临彼岸，让一众大神通者比以往焦急了几分，这一点祂看见了，也能预料到，会有大神通者冒险尝试，以求尽早挣脱苦海，商毅的举动也在祂观测之中，唯一让青帝略有惊讶的，就是商毅竟然选择融合人皇遗蜕，融合祂之前都没有发现，疑似被人皇遮掩的人皇遗蜕。
“虽然以化身融合人皇遗蜕，能让化身略微凌驾苦海，但代价就是接近了圆满的商道受到人皇遗蜕的压迫，距离圆满愈发遥远，长此以往之下，化身强于主体，必有隐患。”
“将境界提升到造化圆满后，经过诸天商道气运加持成为伪彼岸，的确能避免这一点，可惜……”
青帝的思绪止住，转为了叹息。
······
人皇古道。
看着陷入了沉睡之中的人皇，商毅索性也盘坐在了祂的身边修行。
一个彼岸者的道韵，对于商毅来说也是十分难得的机缘，对于人皇，他还是十分信任的。
轰隆！
忽然，人皇内爆发出一股至强之气，在人皇古道之中回荡，若非人皇古道中的人道气运庇护，商毅在这样的冲击下也会受到重伤。
人皇体内诸天万界那部分模糊的区域，正在一点点的变得清晰。
也就在气息爆发的同时，商毅的脑海如同被人锤了一下，神识几乎粉碎了，对外界的认知霎时支离破碎。
九窍流淌出一滴滴血珠，每滴都如宇宙一般的浩瀚深邃，原本赤红如火的鲜血，在离体的一瞬间转为了乌黑，每滴血珠都似亿万生灵在哀嚎悲呼，无形无质的情绪化为了深黑之物。
一点灵光驻留不散，一直到了大半柱香之后，他才勉强重新构架了自我认知，恢复了对外界的感应。
然而，看到人皇古道内景象的那一刻，商毅思绪近乎停顿。
入眼所见之景，已经不再是熟悉的人皇古道了，人皇就似一轮照亮黑夜，驱散黑暗的太阳，将这里化为了一方人道天堂。
这是人道历史，展现了人族从各族可欺的最底层，反抗、拼搏、厮杀，最终成为了诸天万界中屈指可数，甚至能说是最强大的一个族群。
将人皇古道照亮的人皇，此时虽然保持了原有的形体，却也似化为了一艘永不沉没的古船。
古船行于苦海，带着万界，带着万灵，带着一切，要度过无边无际的苦海，共同抵达彼岸，让众生同超脱，不再沦陷于茫茫苦海。
“这就是……”
“人皇死于非命的原因吗？”
商毅心中暗道。
虽然他对于人皇的死因不清楚，但是看到了此景，不难想象的出人皇陨落之秘。
让诸天万界的芸芸众生共同登临彼岸，哪位大人物会愿意？
就算本纪元不是末劫，也无人会允许。
多一位彼岸，就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让自身证得道果的可能性变低，虽然人皇的大愿真的实现以后，那些抵达彼岸的芸芸众生，与依靠自身之力挣脱苦海的彼岸者必然有天地之别，差距可能近乎无穷倍，如蝼蚁与大神通者，但却不可能如之前那般了，只是梦幻泡影之事。
就算再弱，也是变数，就如近道之所的存在一般。
古老者掌握诸天万界所有奥秘，各处近道之所的奥秘自然也在其中了，可是因为近道之所时空混一的独特性，哪怕是最古老者，也要亲身降临其中，才能尽知里面的一切。
最古老者能回溯到时光的根源，或许能根据无数年以来，进入近道之所的生灵的行为模式，推断那些生灵在近道之所内有何变化，但是对一些毫无征兆，之前没有一点预料的变数，却是不可能知道。
无数念头翻滚的同时，商毅也看清了那艘人皇古船内的万灵。
他暗道：“没有妖族……”
人皇虽优待人族，可是对于诸天万界其余种族却是一视同仁，不存在什么偏见。
唯独妖族例外。
虽然登临彼岸，可是在年幼时，妖乱大地对人族的伤害，人皇怎么可能会遗忘，祂哪怕带着万灵度过苦海，也不会带着妖族一起。
“这或许就是祂，对人皇失望的原因，毕竟在祂的眼中，妖族与人族一是手心，一是手背，不会彻底将一族舍弃，所以哪怕妖乱大地之时妖族强至绝巅，亦没有让人族彻彻底底的消失。”
“人族又不是没有诞生过大神通者，妖族大圣们又岂会真的将人族视为毫无反抗的牲畜们。”
想到妖皇坐视人皇的陨落，商毅恍然。
在人皇逐渐复苏之后，他感觉到化身附身在人皇身躯之上，不断的感悟着人皇之道，好似有了人皇的视角观察诸天万界。
这似乎是人皇刻意所为，如同将自身的所见所闻都传达给化身，帮助化身领悟大道。
······
孟奇在遁出生死原点的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此时天地的不同。
他露出愕然，看向商楼，哪怕在生死原点内收获颇丰，距离造化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孟奇对于商楼时刻吸纳的能量依旧感觉到了骇然。
就算集合所有投影，恐怕都比不上商楼两三个呼吸所吸收的能量。
“商大哥这是在干什么？”
孟奇心中疑云丛生。
“无生老母的记忆，有没有这一幕？”
他询问右手中的顾小桑。
“没有。”
顾小桑的声音传出，道：“此时，距离老母进入混沌，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老母并非古老者，在众位大人物的互相影响下，对当前的了解已经不再清晰了，甚至祂都没有预料到，青帝登临彼岸之事。”
“我那时会选择假死，就是因为老母的记忆不再准确，假如心存侥幸，可能再无一丝反抗的希望。”
这次不止是孟奇，顾小桑在生死原点内收获同样不小，两人都修炼了无极印，在生死原点内一人位于生的概念，一人位于死的概念，以无极之意，呈现阴阳之态，吞掉了部分生死原点的概念，修为突飞猛进。
复活没多久的顾小桑，在生死原点内已经自证传说了，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成为了霸王之后又一位自证传说者。
“果然是这样。”
孟奇暗道一句。